似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莫雲璿輕輕點了點頭:“沒事的,隻要不是離我太近就沒什麼大問題。”

柳玉竹鬆了口氣,但這樣的事她若有心戒嚴該去找莫家主才是,來找她必然是與此次出行遇襲的事有關,又問道:“那人可是給你報了什麼信?”

安排好一眾住下的客人們後,莫雲璿就早早打發珊瑚休息去了,平時的伺候也不少她一個,何況她也受了很重的傷,也沒等痊愈就匆匆上路了,知道有人伺候自家小姐的珊瑚也不擰著,退下回屋歇息了。

莫雲璿當時傷得也重,但畢竟不是像珊瑚那樣傷到肩膀這樣容易動到傷口的位置,所以恢複得還算好,但許是正處於恢複期,傷口癢癢的讓她沒什麼睡意,也不帶上人,就到自己的院子裏轉了一圈。

她閑暇時愛種些花草,有些花香可安神,所以她在那些安神的花草邊上多待了一會才回屋,沒想到一進屋就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蒙著麵在她正廳裏鬼鬼祟祟的。

她愣了一下,卻沒想到那黑衣男子看上去比她還慌,明明隻是一個弱女子,遇上賊了要麼被捋走,要麼殺了滅口,不至於這樣慌神。

理順了思路的莫雲璿走到門邊剛要開口,結果那男子趁著她走到門邊正門洞開,徑直就遛了出去,三兩下躥上屋簷,跑沒了影子,而她隻聞到一股子熟悉的墨香,一時還沒想到什麼,有些莫名地走進了正廳,才發現正廳桌上放著這封信。

柳玉竹聽著,順手接過了信,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還是先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趙沁茹曾趁趙子易外出,遣人往節度使府去了一趟。萬望珍重。張池」

張池?張?

柳玉竹下意識看了莫雲璿一眼,頓時明白了:“張池就是那個張家的嫡次子?就是被你推進湖裏那個?”

隻見莫雲璿僵了一下,麵色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難怪她說對一個男子身上的味道感覺熟悉,敢情是之前有接觸過啊。

看出柳玉竹麵上的促狹,莫雲璿也怪不好意思的:“那次的事,張家主母不同我計較也是聽說我母親說了我這個病。張家主母也是個極疼兒子的,知道不是對她兒子有意見,人又是個和善達理的,就不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而那張家的嫡長子張振是個倨傲的性子,覺得張家注定是他去繼承的,於是對不論嫡出還是庶出的弟弟妹妹都頗為不屑,那張池又是跟他母親一樣的和善性子,對他的庶姐和弟弟妹妹都頗為照顧,所以他莽著勁要去爭張家家主位置的時候他父親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見柳玉竹的身上愈發耐人尋味起來,莫雲璿麵色一窘,趕忙補上一句,“那是兩年前他來我家相看的時候就有的事了,現在如何我並不清楚,當時母親也是看他有誌氣脾性又好才相看的!”

柳玉竹擺了擺手不再打趣她:“也就是說他現在可能掌握了一部分支持,開始學著當家做主之類的,如何恰好得知了這麼條情報,賣你個人情。雖然他就算不賣你人情你也多少有點愧對於他吧?”

見她說著說著又不正經起來,莫雲璿不由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才道:“張家同我也隻是兩年前才有的交情,趙家這條地頭蛇絕不是簡單他要賣我個人情就能得罪得起的,張池又處在要奪取家主之位的節骨眼上,除非是張家家主默認的,否則不可能透露這麼個信息出來。邊江城裏的人家我們倒是比較好溝通試探,但到底……”

柳玉竹明白她的意思,眼下她該是假作“被糟蹋了”羞愧難當的時期,她和她的家人都不太方便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拋頭露麵,這倒是有些難辦了。

這時,屏風後傳來施韻舟漫不經心的聲音:“莫小姐再去同那位張公子交涉就是了,照你這說法,知道你有那勞什子男性厭惡症的,除了莫家人,隻有張家主母和那位張公子兩個人,按說外人是不知道你這個病的。佳人遇難,公子不離不棄,都能編成話本子一樣的佳話,還難掩蓋試探其他世家對這地頭蛇的態度?”

莫雲璿茅塞頓開,隔著屏風朝施韻舟施了一禮:“多謝施公子指點。”又轉頭看向柳玉竹,“那我回去讓玄冥幫我送信,就不打擾你們了。”

常言道,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打趣了人家一通,反倒被打趣了,柳玉竹嗔怪地把一臉促狹笑意的莫雲璿往外頭趕,才轉身拉著施韻舟往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