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父老來得子,所以其實與同輩的年齡差得有些大,我這個侄女嘉嘉更是才小我三歲,我們平時也是關係不錯,因此我更清楚她不是這種性子的人。”莫雲璿眸中閃過一抹狠色,“在車裏聽到那匪賊頭目那樣斷定車內是女子時我就猜到,必然是與我或莫家有仇之人所為,有調查過,所以知道這是誰家的商隊,又是有誰出行護送。隻要在邊江城稍作打聽,都能知道我這在常人眼裏的驚世駭俗之舉,打聽到我出行隻帶一個侍女這樣的事更不是什麼難事。”

柳玉竹讚同地點了點頭:“落鳳坡那群人也是確實囂張,單普通的山匪沒有那樣精良的裝備就能輕易猜出他們的出處。依我之見,這群人必定不是什麼當家人那樣能挑大梁的人找上他們的,所以亮出身份也是想以此要挾些什麼。”

莫雲璿聞言思索片刻,肯定了這個可能性。

“因為義父出行的目的原就是為了監察節度使,所以我們這邊是想著先從此人著手調查,邊江城周邊的訊息也有收集一些。”柳玉竹簡單說了下呂博調查到的兩家糾紛,又稍微解釋了一下覺得胡度最為可疑的原因,莫雲璿一臉了然。

“若真是如你夫君所言那般,那這胡度的嫌疑確實很大。政敵這種存在,多是拚得你死我活的。像常老那些個曾經的同窗知交,步入官場後因為立場不同而離心,雖說在主張的立場上針鋒相對,但從沒有說要致對方於死地過,這也是聽我有著官身的二叔閑談過兩句的。”

柳玉竹嬌嗔著擺了擺手:“什麼夫君呢,都還沒嫁給他了,雲璿淨瞎說!”

莫雲璿見她這般,反倒笑起來:“玉竹還害羞呢,明明都好到同出同進了。”說罷又頗為羨慕地歎了口氣,“多數女子可沒你這般好運氣,有一個非你不可的夫君,多的是因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條件合適便盲婚啞嫁了的,嫁了還得顧忌這顧忌那,甚至未必得到夫君的維護。我也是因此覺得頗沒意思,不如不嫁了,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倒也不賴。”

柳玉竹拍了拍她的手背:“女子並非隻有嫁人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你是對的,婚姻或愛情並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當然有了能心心相印之人,確實要好好珍惜才是。”

莫雲璿的笑又柔和了幾分,眼中似是有淚:“我獨自堅持了數年,父親雖然支持我,卻也不能理解,珊瑚吧,也隻是有些盲目的信任,也隻有你這樣堅定地同我說,我是對的。”

“能找到想做的事是很難能可貴的,現在的你隻會讓人覺得閃閃發亮,所以你完全無需因此自卑。”柳玉竹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站了起來,“我先出去忙了,每隔段時間我就會來檢查一下。屋外有人守著的,如果不想他們來處理,也可以讓他們來叫我。”

莫雲璿點了點頭:“若是你空著,常來同我聊聊天吧。其實平日裏最小的同輩都大自己近十歲,在小輩麵前又難免端著,倒是難得有聊得來的手帕交。”

“我這趟出來,竟是還交了個閨中密友呢。”柳玉竹笑著應下,出門忙活去了。

到了中午,果然又是施韻舟來送飯,在吃飯時同他說了與莫雲璿所分析的,想聽聽他的想法。

“雖然說起來不太好聽,但我覺得我們去了邊江城,可以讓那莫雲璿邀請你入住,我們身為同行之人也就一同入住了,就假借救命之恩或者調理傷口之類的借口,這樣在皇上那邊也說得過去。至於胡度,我並沒有降低他疑心的想法。一來那趙沁茹是他的幕僚家嫡孫女,又是被他慣出來的,替她出頭是必然的,二來若是常老之事是他所為,這樣簡單的障眼法並沒有可能降低他對你的關注度。”稍作分析之後,施韻舟不無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才半天沒盯著呢,就冒出什麼手帕交來了,女人啊……”

柳玉竹瞪了他一眼:“女人怎麼了?要不是我,哪能確認這麼多情報?”施韻舟失笑告饒,柳玉竹才道,“且這莫雲璿是女子中少有聰慧理智之人,與聰明人說話總是很容易的。她是個生意人,這件事上,也算是我們互惠互利了。”

“是是,我家媳婦最能幹了!”施韻舟不無狗腿地拍了拍馬屁。

“哎,師妹師妹夫在這呢,你們看見文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