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璿有些驚訝,但又似乎意料之中一般:“果然是名醫嗎?像您這樣的醫者應該對於同行中的名人也略有耳聞吧。是的,他自稱華元化,但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雖說對於他是名醫之事並不盡信,但我眼下的症狀,似乎也隻有那勞什子男性厭惡症能解釋了吧。”

華元化?華佗的字似乎就是元化!

“那位華大夫,是否是白發童顏的樣子?”柳玉竹又問。

但意外的,莫雲璿卻搖了搖頭:“並不是,看起來最多不過而立,一頭黑發,不過確實是童顏就是了。”

柳玉竹深覺這其中必定不簡單,但眼下這並非要緊事,又同莫雲璿交代了些她們主仆二人需要注意的事項,才離開了她的病房。

又忙活了一陣,柳玉竹決定先回去讓呂博派人查一查,明天再來接著觀察他們的傷勢。心裏揣著事的柳玉竹緊攥著施韻舟的手,一路沉默不語。

有些擔心柳玉竹一路的沉默,直到叫來呂博聽了她在莫雲璿屋內聽到的消息時也是不由震驚。他有想過老神仙是否用了別的名字,卻不曾想竟是還用了不同的樣貌。

本來就在施韻舟的授命下尋找老神仙華佗的呂博恍如茅塞頓開,又聽了幾句吩咐就匆忙退下了。

直到呂博離開了房間,柳玉竹仍是麵色沉沉,施韻舟察覺有異,不由問了一句。

柳玉竹有些猶豫是否要同他說,但看到他擔憂的神色,想想兩人都經曆了這許多,若是僅因為這個就分開也未免太脆弱了。

“我懷疑……那華佗華元化,有可能確實是同一個人,而且我不信他是什麼老神仙,可能就是誰冒名頂替了華佗的名字,可能他確實醫術高超,懸壺濟世,但他……甚至有可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柳玉竹一臉肅然地說著聽起來像是玩笑話的話,讓施韻舟一點也笑不出來,尤其是觸及她眸底的認真,更是讓他對這番話信了兩分。在聽了柳玉竹之後的話,施韻舟更是驚得不知所措。

莫怪她對那表妹溫婉婉套路熟稔,還似乎怨懟之心極重,原來還有這麼番周折在裏麵,且她說穿越到了未來一個神奇的時代,那個時代並沒有他們這個時代的記載,但確實在這個時代裏有很多她所去往的那個未來時代的影子。

施韻舟聽得認真,沒有插話也沒有辯駁,隻沉默地聽完她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反應。

柳玉竹不免有些心慌,雙手攥住他的手看著他:“韻舟,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天馬行空,甚至可能會被人認為我瘋了,但這都是事實,我又回到了十四歲,從那個未來時代所學的,去有間醫館學習,然後遇到了你……這些,都是真實的!”

施韻舟仍沒有答話,抽出手起身走到桌邊,抄起一把剪子又坐回柳玉竹身邊,稍微辨識了一下,自顧自地剪下她的一縷發絲,又剪下一縷自己的,笨拙而又耐心地用兩縷發絲纏了一個同心結,放到她手心裏替她合上手掌。

柳玉竹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眼眶忽的濕潤起來,她抬眼看向施韻舟,眼淚卻滾了下來,嚇得他慌忙替他拭去眼角的淚,還差點弄掉了放在膝頭的剪子紮著自己的腳,反倒惹笑了她。

將剪子放穩妥之後,施韻舟才重新握住她的雙手,鄭重道:“我想告訴你的是,在我心裏,我們早就結為夫妻,我們缺的隻是一個公之於眾的儀式。對於世俗而言,這個儀式很重要,是宣告,是承諾,但對於我而言,你早就是我的妻子,自從你在城頭宣告你是我的‘遺孀’,我們就是彼此的結發夫妻。”

柳玉竹破涕為笑,又想起他在給自己剪頭發之前比劃了半天,不由問道:“那你剛才比劃半天在找什麼?”

施韻舟促狹地笑了笑:“在找你當初上門說不做我的妾時剪下的那縷頭發是哪個方向的。”

柳玉竹微窘,抬手捏住他的鼻子:“我當然不做你的妾!要做就做你的妻,讓你當一輩子的妻管嚴!”

施韻舟趕忙告饒,又胡鬧了一會,柳玉竹才撒開手坐回施韻舟身邊。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從那個未來時代來的咯?那麼多的名醫可以去冒充,為什麼偏偏是華佗呢?”

“或許是因為他學醫,又正好與華佗有相似之處吧。”柳玉竹搖了搖頭,眼下似乎也隻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