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兩人一早便出了客棧卻也不急著退了房間,隻在小鎮上四處走走。雖說柳玉竹的身子還是不太好,不能走太久的路,但多走走,鍛煉鍛煉身子,總歸也是好的。

兩人找了間早點鋪子,點了些早點吃了,再接著逛小鎮。

皇帝逐她出京城,無非是要她別再管常聞一事,此番出行,自然要做出遊玩的樣子。

兩人出門時,街上才陸續擺出早點攤子和一些早開門的鋪子,風也清冷鎮也清冷,等兩人吃完早點出來,外頭的鋪子也多了起來,比出門時熱鬧了許多,似乎也沒有那樣冷了。

又逛了一會,兩人才回了客棧,一個研習華佗醫書,一個研習兵法,就這樣靜謐而又安心地度過了早上的時光,用了午膳。

其實眼下兩人都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清閑,相反是很著急回去調查常老之事,生怕去得晚了便被銷毀了證據,奈何如今皇帝還在氣頭上,不要她一個不被常家承認的義女多管閑事,指摘皇帝汙蔑好官,自然不會樂意看到兩人匆匆趕路,似是要回去平反一般的舉止。

再煎熬也隻能強壓下去耐心候著。

至少,出了京城管轄的範圍就可以加快腳步了。

用過了午膳,施韻舟拿了藥要幫柳玉竹換藥。其實秋離耳聞目濡許久,她就可以來做,但施韻舟還是更願意自己動手。

“館長的藥真是好用,看這架勢,大概再抹上兩天就能痊愈了。”施韻舟一邊感慨著上藥,一邊又鬆了口氣。

換好了藥的柳玉竹蜷了蜷手指,生了滿手凍瘡的手指確實比之前靈活些了,好歹終於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而不是除了痛感以外幾乎沒有知覺。

到了下午,兩人又看了一個時辰的書,想著出門透透氣,今晚再住一夜,明早動身。

柳玉竹心中著急,下午再逛時顯然不太耐心,看起來有些急躁,走了沒多遠就有些氣短疲乏,她知道過分焦慮對身子也是不好的,隻得調整心態,做了幾個深呼吸,突然似是聞到了什麼味道,心緒頓時平靜下來,力氣似乎也回來了幾分。

順著味道尋去,一個路邊小攤上攤主正熱情地吆喝著,攤子上都是些小物什,小巧可愛的,甚是喜人。

攤主看起來是個愛嘮嗑的小哥,自來熟地就介紹起來:“這位公子要給夫人買個香囊嗎?這是我家祖傳的老方子做的香囊,靜心凝神,據說女子佩戴了容易一舉得子!就咱鎮裏富商家兒媳生了倆都是女兒,買了這香囊回去,又懷了一胎,就生下了個兒子!再說這鎮長家的女兒,嫁到夫家三年無子,買了我家這香囊啊,不出三個月傳來消息,就懷上了!”

柳玉竹好歹在現代生活過,對於攤主所說的什麼一舉得子是半點不信的,那樣發達的時代都不能保證必定生兒生女,更何況如今。隻是他後頭的那個例子倒是讓她有些意動。

施韻舟何止是意動,二話不說掏銀子買下,托在她麵前獻寶。

見他這般,柳玉竹不禁失笑:“這話又未必全是真的。”

“可也未必全是假的不是?”施韻舟眼中似是放著光,笑得耀眼,“再說這香味確實不錯,隻那靜心凝神的功效也是好的。”

這是看出自己的焦慮了。

柳玉竹低笑著接過香囊聞了聞,香味確實不錯,也確實聞得出是幾味草藥製成的草藥香囊,對身體確實有凝神補氣的功效,又是施韻舟送的,自然是係到腰帶上,謝過攤主小哥的吉利話,又去逛了一圈。

許是這香囊的用料確實極好,再走一圈下來,柳玉竹也不會眼暈氣短,快到那小哥的攤位時還想感謝一二,卻不想攤位已經空了,再一看周圍的小攤販也陸續收了攤子,兩人沒多想徑直回了客棧。

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因為計劃多停留一天焦慮地睡不著的柳玉竹,在施韻舟洗了個澡回來後就發現已經倒在床上睡得正香,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施韻舟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替她脫下外衣,將她抱上了床,掖好被子之後,稍微收拾好行李以便明天一早啟程,也躺床上攬著柳玉竹睡下了。

柳玉竹的香囊被施韻舟解了下來掛在帳上,夜風吹拂,滿室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