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仵作失職,實在是任唐華國如何先進,這無色無味甚至屬於醫用藥範圍的麻沸散不好查出來。得虧俞文延來自天下醫毒巔峰的白骨閣,自有分辨藥物的訣竅,否則隻是尋常仵作又何能,有這眼力技術查探出不屬於毒藥範圍的迷藥?

“真不愧是俞先生!”秋離的眼中閃著名曰崇拜的小星星,“如此一來,這張大狗身上沒有外傷,現場也沒有打鬥痕跡的情況倒是說得通了。”

俞文延點了點頭:“屍首的死亡時間大概在亥時,而許氏則說自己在申時末前就回了娘家,且縣衙內的供詞中還有人證,這般說來她倒是沒有了殺人時間……不行,還是得去問問張小哥!”

秋離不可置否,兩人匆匆又檢查了一番屍體,確定沒有遺漏後又趕往了縣衙地牢。

兩人在忙著的時候,柳玉竹同樣忙碌了一個早晨,奔波在張家四周的各個鄰居家中打探消息,最後還特地去了一趟村尾張二狗的家中細細檢查了一番,順帶著又問了張二狗鄰居一些消息。

隻是張二狗的茅屋地處偏僻,柳玉竹忙碌了一個下午,也沒從鄰居那邊問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難怪當時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兄弟兩人感情極好,也在沒有證人的時候認定了是張二狗殺了自己的兄長。

柳玉竹忙碌了一天,回到客棧時有些頭暈目眩,愣是在床上躺了許久才緩過神來。而秋離與俞文延則一直忙到了日落西山時才回來。

“如何?”兩人一回來,柳玉竹連忙給兩人倒水詢問道。

“張大哥的腹中確實有發現麻沸散的痕跡,死亡時間也與仵作的證詞沒有出入,我們還特地又去天牢詳細與張小哥對了一下案發時候的時間線,張小哥表示他與張大哥喝酒大概喝了一個時辰就離開了,可惜的是這一點上卻沒有人可以給他作證。”

俞文延詳細與柳玉竹交代了一番他與秋離這一日的收獲,柳玉竹早就找出了紙筆,在俞文延複述時間線的時候就在紙上寫寫畫畫。

“張家兩兄弟的感情一向極好,這一點我四處打聽過了,村民們都能作證。”柳玉竹也開始分享起自己今日的收獲,“隻是那許氏似乎不怎麼看得慣這個弟弟,是以在張大狗成親後,張二狗沒多久就搬了出去。”

“我們都覺得這個許氏是個有問題的,但是奈何時間線對不上,更何況許氏如今腹中還有張大狗的骨肉,若是說殺人動機的話,她也沒有。”秋離一臉苦惱。

柳玉竹沉吟了許久,才開口道:“會不會這樁命案中還有第三個人在場?”

“你是說,有人在張小哥喝多回去後,潛入了張家殺害了張大哥?”俞文延眼前一亮,隨後又有些苦惱起來,“隻是張家兩兄弟不是素日一向與人為善,整個鎮上都沒人與其有過過節,這個假設隻怕是無法成立……”

“這也不一定!”柳玉竹雙眼一亮,又想到了當日小二透露給自己的消息,“小二有說過,張大狗酒量好是眾人皆知的,而張二狗酒量差也不是沒有人知道的。可我們當時在案發現場分明看到了數個酒壇子,以張二狗的酒量不到一壇就能反倒,那麼……”

“剩下的難不成還是張大狗自酌自飲了不成?!”秋離連忙接話道。

眾人皆是就著這個問題沉思了起來。

“我們都覺得那個許氏身上有古怪,可她一沒有殺人動機,二沒有時間作案,甚至還有證人。而張小哥同樣也是,雖然縣令給他按了個對兄長不滿的罪名,但比起許氏,我們都覺得張二狗更可能是清白的……”

思緒被困頓住,柳玉竹隻得將已經知道的情況又重複分析了一遍。

“我有個想法……”秋離忽然弱弱地發聲道,眼見在座的其他兩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秋離才壯了壯膽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許氏肚子裏孩子並不是張大狗的?”

“秋離的想法說來荒誕,卻也不是沒有可能!”俞文延與柳玉竹眼中皆是一亮。

若是這個案件裏還有第三個神秘人存在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殺人動機是因為許氏,最後又誣陷到了張二狗的頭上,將自己摘了個幹淨……而那些混亂的時間線也全部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