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冷眼旁觀著,下方旎星公主與溫婉婉在下方又閑聊了片刻後,終於轉身離開了河畔。親眼目睹下頭兩人的惺惺作態,柳玉竹幾欲作嘔。

眼見著兩人離去,柳玉竹才靠著假山靜靜思索起方才兩人的對話來。看來施韻舟倒是對溫婉婉沒有什麼想法,隻是接下來溫婉婉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施韻舟。

看來自己當年臨走前給溫婉婉準備的大禮還是有點用場的,至少當年旎星公主對溫婉婉可是引為知己的,哪像現在這般態度……溫婉婉這兩年便是又爬上了上層的圈子,隻怕也並不好過。

隻是溫婉婉說要將她在陽關城的事情告訴柳大人……這倒是有些難辦了,畢竟柳玉竹還是想要回家探望自己的父母的。

溫婉婉前世便一直想要勾搭三皇子,如今三皇子也在封賞大隊中,可能溫婉婉已經與三皇子勾搭在了一起,眼下最重要的怕是要先與施韻舟將話講明白……多想無益,柳玉竹深吸了一口氣暗暗道。

既然有了目標,柳玉竹也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隨後甚至不用柳玉竹多費心打聽,便從城中的各個小兵嘴裏,聽到了不少溫婉婉最近與施韻舟乃至三皇子的風流韻事。溫婉婉果然不負她交際花的名號,除了在施韻舟與三皇子間左右逢源,便是軍中也有不少將領對她心生好感。

陽關城最大的茶館內,依舊是臨街的位置,柳玉竹端著茶盞靜靜地望著下方流動的人群。

“這便是我們陽關城的集市,這邊都是尋常百姓居多,有節慶或者廟會的時候,都是城中最熱鬧的所在……”人流湧動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鑽入了柳玉竹的耳中。

下方街上,施韻舟正領著三皇子一行人在巡逛城中。柳玉竹看施韻舟除了眼下有淡淡的青烏,其他的看上去都還不錯。

似乎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溫婉婉目光敏銳地掃向了上方的茶樓——“柳玉竹!”

茶樓上的女子,一身樸素淡雅的月白衣衫,發髻幹淨利落地挽起,一張萬般精致的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與溫婉婉的視線對上,甚至還衝溫婉婉挑釁地舉了舉手中的茶杯。

溫婉婉差點失聲喊出這個讓自己記恨了一生的名字,沒有想到她看上去似乎過得還不錯,再想想這些年柳玉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溫婉婉真恨不得衝上樓生撕了柳玉竹。

然而柳玉竹似乎並不介意溫婉婉怨毒的目光,轉瞬又落在了前方正在攀談的施韻舟與三皇子身上。施韻舟有些心不在焉,倒是沒有注意到溫婉婉的不妥,而三皇子與旎星公主更是沒工夫多留意與她。

溫婉婉眸光一閃,蓮步輕移上前:“施小公子,今兒個的太陽倒是有些毒辣,難為你陪著我們遊玩,瞧你都出了一頭的汗水。”

說著溫婉婉竟是掏出帕子要親自給施韻舟擦汗的模樣,好在施韻舟還是明白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回事的,連忙接過了溫婉婉的帕子:“我自己來吧,多謝溫姑娘了。”

“相識多年,施小公子何必客氣。”溫婉婉臉上適時地露出兩抹嬌羞的紅暈。

旎星公主與三皇子見了這一幕倒也沒有多想,尤其是旎星恨不得溫婉婉能搶了施韻舟心,更不用提本就在男女之事上不甚上心的三皇子了。

柳玉竹喚來小二結了賬,麻利地下樓走到一行人跟前,衝幾人盈盈一拜:“民女柳玉竹見過旎星公主與三皇子。”

施韻舟雖說與柳玉竹之間還有芥蒂未消,但一間柳玉竹行禮,還是下意識地上前將她扶起,對上了柳玉竹的視線後才後知後覺地鬆開了她,輕咳了兩聲,向幾人介紹道:

“這位是我們軍營裏的軍醫,柳玉竹柳姑娘,算起來的話,她與諸位都是舊相識了,當初也是楓海書院的學子,隻是如今是白骨閣閣主白老的關門弟子……”

“楓海書院的柳姑娘,本宮怎麼記得楓海書院與本宮等同齡的學子中,並無一位姓柳的學妹呢?”旎星公主故作不知地說道。

溫婉婉笑了笑,站出了身來,先是對柳玉竹行了個禮喚了聲“竹表姐”,又接著解釋道:“自然是有的,隻是當年竹姐姐因為一些原因,不得已離開了學院,卻不想姐姐竟是投到了白骨閣的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