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的事情素來是百姓們最愛看的,尤其是這英雄救美的橋段,親眼目睹總要比說書先生口中聽來的要精彩。沒有人顧得上理會施韻舟的心情,全部看熱鬧似地起哄著:

“公子,你就娶了她吧。”

“是啊,這小羅家也沒別人了,不行你就給她帶回去,當個燒火丫頭也行……”

“小羅這長得雖不算絕色,卻也是咱們鎮上有名的美人……”

施韻舟簡直欲哭無淚,就差沒跪下來求那姑娘放開自己了。

奈何那姑娘就是跟聽不懂似的,依舊抱得死死地。施韻舟又顧忌著“男女授受不親”,不敢拉扯那姑娘,最後隻能用求救地目光不停看著柳玉竹。

柳玉竹見此隻好無奈上前,替施韻舟解圍道:“諸位,你們的好意我兄弟二人明白。隻是家兄家中已有妻室。如今我兄弟二人外出辦事,若是忽然帶了個女子回去,嫂子有孕在身,難免胡思亂想……”

圍觀的群眾們瞬間了然,一副理解的樣子,看施韻舟的眼神也更加的欣賞。就連抱著他不撒手的姑娘也放開了手。

施韻舟一張臉忽青忽紅。

得,他從腦子不太清醒的二傻子,直接上升到了柳玉竹有妻有子的兄長。但好歹也算解了圍,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圍觀群眾見沒有熱鬧看了,紛紛散去。而那位被救的姑娘還盤坐在原地,嚶嚶啜泣著。

柳玉竹不明所以地湊上前,詢問被救的姑娘:“姑娘既已解圍了,為何還哭泣不止?”

那姑娘也不回答,隻是微微抬頭,用懇切的眼神淚眼婆娑地看了施韻舟一眼。隻把施韻舟看得渾身一個激靈,狠狠後退了一大步。姑娘見施韻舟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更是傷心難過,哭得更淒涼了。

柳玉竹狠狠瞪了施韻舟一眼,思索了下,重新組織了語言勸道:“姑娘,你可千萬不要被我哥的表象給迷惑了,你別看他長得還行,其實這裏……是不大清楚的。”

柳玉竹一邊說一邊手指指了指大腦處。

施韻舟若是看到這一幕定又要被柳玉竹氣得火冒三丈,然而施韻舟正趁著柳玉竹與那姑娘說話,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那姑娘被柳玉竹唬得一愣一愣地,也沒有注意到施韻舟的舉動,半響後反倒麵色更堅定了些。開口說道:“不管另兄是否癡傻,小女子都甘願以身相許,不管是為奴為婢也好,當牛做馬也罷。定要還了今日之恩!”

柳玉竹也沒想到這姑娘竟有這樣的想法,一時間所有勸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隻好回頭尋找施韻舟。

隻是身後哪裏還有施韻舟的身影,就連兩匹馬都叫他給拐走了!

柳玉竹氣得牙癢癢,見一邊的姑娘還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隻好解釋道:“家兄腦袋不太清楚,又沒見過世麵……索性城門也鎖了,他又牽著兩匹馬,顯眼得很,我仔細問問就能找到了。”

於是柳玉竹隻能冷著一張臉,大街小巷四處亂竄,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牽了兩匹馬,長得還有些俊俏的少年郎?”

索性,施韻舟的臉太有代表性,很快就讓兩女找到了在客棧裏大塊碩朵的他。

柳玉竹看著吃得歡快的施韻舟,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兄長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施韻舟還沒來得及,感歎柳玉竹的陰魂不散。視線落到柳玉竹身畔的人身上時,瞬間一口菜肴卡在喉間,一張俊美的臉憋得通紅。勉強開口道:“你,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柳玉竹一見施韻舟如臨大敵的樣子,瞬間了然,饒有興趣地替羅姑娘說話:“小弟見這位羅姑娘實在對兄長重情重義,也不好擅自替兄長做主,這才讓羅姑娘隨著我一起找你了。”

話說完柳玉竹就攤了攤手,示意這件事自己不管了。讓你丟下姐姐我自己跑了,自己受著吧!

那邊羅姑娘已經淚眼婆娑地湊到施韻舟跟前去了。柳玉竹沒有理會苦大仇深的施韻舟,扭頭自顧自交了銀兩,點了菜,到客房裏休息去了。

可惜,等來的不是敲門送菜的小二,而是……

施韻舟終於暫時甩開了羅姑娘,氣勢洶洶地來找柳玉竹算賬,中氣十足地話語隔著走廊傳入門中:“死色女!你故意的是不是!”

“砰!”

柳玉竹正準備舒舒服服泡個澡,洗去一身的疲憊。一聲巨響,可憐的門梢突然變作兩段殘骸,飛舞著落到地上,施韻舟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