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初秋的月夜,空氣中薄薄的涼意,使得天空看上去更加明亮,彷佛如洗過一般。沒有滿的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頂,月色傾瀉而下,將整個寧靜的城市籠罩在如水的溫柔中。而我的心比這月色更加溫柔……
????我跟在杏子後麵慢慢的走,我還是沒有去牽她的小手,我們隻是各自走各自的路。似乎被這稀疏清冷的星空和如水的月色吸引,我們很少說話,彷佛害怕破壞這難得的寧靜,更害怕一開口,這條路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時間是無限,然而再長的一條路都是有盡頭的。不知不覺之間,我們來到了杏子住處的樓下,我停了下來,微笑著對杏子:“小子,已經到了你住的地方了,你上去好好休息吧,我回學校了!”
????杏子轉過身看著我,一雙大大的眼睛在月色之下彷佛如同天空的星星,她輕輕的說:“我……我有些餓,我們到那邊去找點東西吃好不好!”
????我的心中依然殘留著《向左走向右走》電影中的溫柔,根本就沒法拒絕杏子任何的邀請。我輕輕點頭,於是我們繼續往前,走到了南門口附近的街道上。那個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但是杏子眼尖,還是看到了一家快要打佯的蛋糕店。我清楚的記得那家店的名字叫做“羅莎糕餅屋”,店裏的一切陳設就如同這名字一樣精致而典雅。
????杏子要了幾個沙其馬,幾個小小的蛋糕,還要了兩杯咖啡――都是她自己付錢,她不許我跟她爭著付錢。諾大的蛋糕店大廳裏燈火通明,但是僅有的客人,隻是心中充滿了溫柔的一個我,一個杏子。
????我們麵對麵坐著,我慢慢的啃咬蛋糕,入口的味道,一如眼前這短暫的寧靜、寧靜中的甜蜜。杏子卻是輕輕的用吸管細品那咖啡,她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眼神不曾離開半分。我抬起頭,沒有避開她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
????杏子微微有些臉紅,半晌,她輕輕的說:“小子,聽說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我淡淡的苦笑著說:“沒有的事情,我跟她之間已經分開了。緣分的事情,總是不能勉強的。”
????杏子低下頭去,輕輕的用手中的吸管撥弄杯子中黑色的咖啡,淡淡的甜香,從她鬱鬱的發絲之間流了過來,令我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杏子猶豫了半晌,輕輕的說:“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因為上次發生的事情!”
????我搖搖頭說:“不是的,不關你的事。”
????杏子聽出我的言不由衷,也不好再問什麼,隻是繼續的撥弄杯子中黑色的咖啡。我看著杏子低頭的羞澀模樣,彷佛又回到從前,回到那些靜靜看著她喝飲料吃飯的溫柔場景。心中卻是再也無法克製那種問個明白的願望,我低低的對杏子說:“聽說……聽說你也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杏子抬起頭看著我笑了,一如既往的天真,她微笑著說:“你這傻子,我還沒有滿20歲呢,怎麼會結婚呢?是不是唐樂騙你的。”
????我點了點頭。杏子的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一絲琢磨不透的落寞,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約略有些苦澀的說:“我爸爸和伯伯給我介紹了個澳大利亞留學生,說是跟他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用發愁。他家裏很有錢……我不知道怎麼拒絕爸爸和伯伯,那個時候我又不敢找你,我很怕你……我就點頭答應了爸爸……我隻跟他見過一麵,他就去澳大利亞了……我、我什麼都不懂,我不知道將來要幹什麼,將來會怎麼樣,我心裏很亂……他過年會回國,我不知道該怎辦!”
????在明亮如白晝的燈光裏,杏子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隱隱淚光,我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泛起無邊的愛憐。我歎了口氣,再也不能心平靜氣的對杏子說些不冷不熱的話語。
????我伸出雙手,輕輕的抓住了杏子放在桌上的雙手,柔聲說道:“跟你分開之後,其實我天天都在想著你。剛分開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我痛苦了大半年。剛才的電影你看到了嗎,如果緣分被錯過,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小子你回來吧,我還要你!”
????我的聲音裏麵柔情無限,杏子呆呆的看著我,一時之間似乎是癡了。忽然,一滴晶瑩的淚水,從杏子的眼眸中奪眶而出,接著是第二滴淚水、第三滴淚水……啪啦啪啦的滴落在白色的桌子上,如散落的珍珠。
????杏子的右手鬆開我的手,輕輕抹去眼淚,使勁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我言歸於好的意思。她的左手依然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忽然如從前一樣很傻很傻的笑著說:“我不哭,我很堅強的!”我看著杏子笑了,心中的滿腔柔情,似乎要湧出心際,飄蕩到天空之中。
????我站起身來,拉著杏子的小手往門外走去,送她回家。杏子緊緊的依偎著我,小手緊緊的抓住我,好像生怕我從她手心滑落。進門之前,我們是各走各的;出門之後,卻是換了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