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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升空,忽又騰的炸開,將漆黑的天空點亮,抬眼望去,火樹銀花,漂亮得過分。

焰火持續了快半個小時,外麵的街道無一不彌漫著熱鬧與喜慶。

時針刻度指向十二點,月光映襯著焰火的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潔白的牆麵上,照著屋內的擺設,影影綽綽的,看不太清楚。

又是一年除夕夜。

奉清被外麵的鞭炮聲吵醒,抱著抱枕,惺忪地睜開眼,看著牆壁上的白影。

後知後覺地覺出今天的日子,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被滿滿的新年祝福語填滿,煙花笑臉擠在一起,別樣熱鬧。

除此之外還有七八個未接來電,都是爸媽打來的,隨之而來的還有短信,她掃了一眼過去,無非是那些叮囑,讓她為人圓滑些,送禮周全,雖然丈夫沒在,禮數也還是得盡到。

看到丈夫這兩個字眼,奉清怔了一下,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隨手點進了她和池律的聊天界麵。

異常幹淨。

最近的一次對話是在八個月前,她發節日快樂,對麵沒回。

好像是清明節那天。

繼續往前翻,聊天記錄她問他答,好像陌生人。

qing:【爺爺想我們,我昨天去看望了。】

cl:【嗯。】

qing:【你小妹說想你,她在學校拿了考試的第二名。】

cl:【好。】

qing:【結婚好像一年了,你在美國過得還好嗎?】

cl:【開會。】

……

寥寥幾條,他的回答簡短更像敷衍。

奉清從小驕傲得很,從來不屑於放低姿態去迎合身邊的人,卻唯獨在池律這栽了個大跟頭,一廂情願的喜歡,大抵就是得卑微吧。

可她還是清高,在最後一條消息他沒回音之後,她就再也沒去打擾他。

現在看看,好像她也並不是失敗的那方,至少最後一則消息是在清明節發的,她祝他節日快樂,這多少帶了諷刺和奚落意味,雖然是說者無意,但他顯然聽者有心了。

挺好。

奉清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麵,看著滿屏的紅點,猶疑了一下,也群發了條新年快樂,唯獨沒勾池律。

發完消息放了手機,她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水晶燈在黑暗裏折射了點點燈光,明明暗暗的。

窗外的鞭炮聲還在持續,沒完沒了的,她睡前忘關窗了,有冷風吹進來,吹得手背冰冷。

睡意全無,思緒很清醒,這種狀態下適合工作,但她給自己放了個假,獎勵自己去放映廳看影片。

汲著拖鞋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放映廳,推開門,門內一片漆黑,奉清摁亮開關,燈光刺眼,眯著眼睛適應了一陣,她伸手去尋放映機的開關,選影片又陸陸續續弄了十來分鍾。

抱著藍色的史迪仔玩偶抱枕,雙腿盤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影。

室內光線被調得很暗,暗沉的黃色,襯著影片的開頭,顯得壓抑。

“殺人遊戲”四個赫然的大字映在眼前,影片開始播放。

奉清隨手抓了點堅果,嚼著吃,興味盎然。

她是個邏輯怪,平時沒什麼愛好,喜歡看推理殺人類破案遊戲的電影和小說。

零點到三點,奉清看到了《殺人遊戲》的第二部,坐得腰有點酸,剛轉身收了會手臂,目光往放映機那邊不經意的一瞥,看見門邊有個影子。

嚇了一大跳,但她足夠冷靜,緩著情緒,壓了聲音,站起身往門邊走去。

她最初進來的時候門沒關緊,是虛掩著的,映著黑黝黝的走廊,有點駭人。

恰此時電影裏的凶手開始作案,響起了詭異嚇人的音樂。

門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哼哼聲,像是恐懼。

奉清拿手機燈光照亮,一把拉開門,“誰?”

餘媽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僵直地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才傳來細微的一聲。

“……小…小姐。”

奉清沒脾氣了,有點無奈,她走到一旁摁亮了開關,低聲開口:“年三十了,餘媽你還沒回家啊。”

餘媽看著放映屏幕裏的殺人場麵還有點沒緩過來,說話斷斷續續的,“家……家住得近,我半夜醒了看見小姐還有房間亮著燈……以為,以為是忘了關,就想著來關了,別浪費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