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太坑爹,太耽誤他泡妞了!他本來還想,趁著送季半夏去會場的機會,好好和她套套近乎呢!
要不是傅總已經有妻有子,他簡直要懷疑傅總也看上了季半夏,存心給他使絆呢!
路上,文源正在跟季半夏開玩笑:“半夏,你別不信,我跟你說,丁總監絕對是對你有意思!”
“你別替我自作多情行嗎?他問電話號碼隻是工作需要而已,多正常的事。”季半夏無奈道。她覺得文源想得太多了。
文源恨鐵不成鋼:“我是男人,當然最了解男人的想法!你等著瞧吧,過不了兩天,他肯定會約你的!”
“……”季半夏無語了。
“其實丁總監也不錯,年輕有為,跟傅總關係也好,傅總挺器重他的。”文源開始拉郎配了。
“那你跟他好吧,忘了媛媛算了。”季半夏也跟他開玩笑。
“我是直男!!”文源氣得暴走。
到了會場,文源有別的事先走了,季半夏想起丁一平的話,走到花台邊又拿了一份宣傳資料。
這份宣傳資料主要是介紹公司架構。季半夏翻閱了一會兒,正準備隨手放回去,眼神一下子被封底的人物吸引住了。
封底的人物,是個男人,斑駁虛化的背景下,他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波瀾不興,深邃得像一潭古井。明與暗的光影之中,他的五官刀削斧鑿般鮮明立體,唇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清清楚楚寫著“生人勿近”。
這是個多好看的男人。
季半夏魔怔般將手輕輕覆上他的臉,沿著他五官的輪廓下滑,最後來到他交握在身前的雙手上。
這雙手,手指修長有力,形狀美好。她的手指輕撫著畫冊細膩的紙張,想象著它的溫度和力度。
多麼遺憾,她和傅斯年牽手的時光,是那麼少,那麼短暫。
傅斯年走進會場時,一眼就看到了花台旁發呆的季半夏。
喧囂熱鬧的會場,她獨自站在偏僻的花台旁,燈光從她頭頂罩下來,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圈。她手中拿著一本畫冊,專注地凝視著封底。
傅斯年朝前走去,季半夏究竟在看什麼,他並不想關心。
隻是,在走過人群間隙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又往花台旁瞟了一眼。
季半夏在摩挲那本畫冊的封底,她的臉上,有一抹如夢如幻的表情,天真而悲愴。
傅斯年無法描述那種表情,那種表情,任何人類的語言都無法描述。
傅斯年的心,又輕輕被牽扯了一下。這一次,他終於明白,這種牽扯,原來就是極輕微的疼痛。
傅斯年扭過頭去。他不想再看。他的人生,離封頂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他現在沒有體力也沒有心情去關注其他的東西。
他和別人攀談,他刻意離花台遠一點,再遠一點。
但是,眼角的餘光裏,他還是不可避免的看見了季半夏。
他看到她側過身去,警惕地朝周圍看了一眼。他看到她把畫冊壓在臂彎,另一隻手飛快地撕下了封底的一頁紙張。
她的動作敏捷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完全就像個身經百戰的慣犯。
傅斯年微微一笑。
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專業幹練的奧丁主管,在一場商務酒會上,偷偷摸摸地撕掉了一張紙——那張紙上麵,到底寫著什麼?
季半夏做完案,偷眼朝四周看看,大家都在高談闊論,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她輕輕地籲一口氣,麻利地將封底頁裝進自己的手包。展架上寫了這套畫冊不能帶走,不然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心中還是有點慌,季半夏決定去一趟洗手間。
剛走了幾步,她突然感覺到遠處有一道眼神正在朝她掃射,抬眼看過去,竟然是傅斯年正盯著她。
季半夏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的唇角,那抹笑容那麼熟悉。雖然淡得幾乎無法辨識,但那種,和以前一模一樣。
就在季半夏心跳臉紅的一瞬間,傅斯年已經移開了眼神。
他甚至轉過身去,隻留給季半夏一個背影。
大概是她看錯了,想多了,自作多情了吧?季半夏咬咬唇,心底一陣失落。
和另一個公司的副總閑談幾句之後,傅斯年回過頭,果然,不出意外,已經不見了季半夏的身影。
“失陪一下。”他朝副總笑笑,徑直朝花台走去。
花台邊的展架上,寒武紀的宣傳畫冊放得整整齊齊。傅斯年掃一眼會場,確定季半夏不在,伸手拿下一本畫冊。
手腕翻轉,直接翻開封底。
斑駁虛化的背景上,一個男人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傅斯年沉默地看了兩秒鍾,心突然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