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靠在傅斯年的懷中,抬起手臂,囈語般用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眼睛和鼻子,描摹著他五官的輪廓。

“恨我嗎?”傅斯年艱難地開口:“半夏,你一定很恨我吧?”

季半夏搖搖頭:“不恨。斯年,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愛上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單身。我選擇了和你在一起,就必須承擔這種選擇可能產生的一切後果。求仁得仁又何怨,斯年,。”

傅斯年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凝視著她的雙眼:“我寧願你恨我,怨我,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倔強這麼辛苦。半夏,把一切都交給我好不好?讓我住到你的心裏,長成一棵大樹,為你遮風擋雨,好不好?”

睫毛被淚水打濕了,還沒有幹透,季半夏抬起眸子,在幽暗的光線中與傅斯年對視,微笑道:“好。”

傅斯年到家的時候,顧淺秋正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傅斯年回來,她忙朝王媽使個眼色:“王媽,去端碗銀耳湯給先生喝!”

吩咐完,她又笑著看向傅斯年:“斯年,我煮了銀耳蓮子湯,你也喝一碗吧!”

傅斯年對這些甜湯向來不感興趣,淡淡道:“不用了,我先去洗澡。”

等了這麼些日子,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傅斯年,顧淺秋哪裏肯罷休,她撅起嘴嗔道:“斯年,你今天好不容易早回來一次,也不陪我聊聊天。人家快悶死了!”

“是嗎?”傅斯年挑挑眉:“怎麼會悶呢?王媽和小劉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那怎麼一樣呢?你是我的丈夫,保姆怎麼能比呢?”顧淺秋哀怨地看著傅斯年:“斯年,陪我一會兒嘛,就一小會兒。好不好?”

要不是為了打消傅斯年的戒備之心,她才懶得費盡心機和他修複關係呢!

傅斯年看看顧淺秋,蜷縮在沙發上的她,腹部已經膨大如鼓,掛在她纖細的肢體上,看上去辛苦而怪異。

女人懷孕,確實不易。傅斯年動了惻隱之心。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找了個話題:“BB還好嗎?你去產檢醫生怎麼說?”

顧淺秋笑得很開心:“BB很好,醫生說一切正常,就等著三個月後瓜熟蒂落了!”

傅斯年不看她的時候,她的眼神就盯著傅斯年上上下下的打量。傅斯年今天有點不對勁,眼睛發紅,好像心情特別沉重的樣子。

王媽端了銀耳湯過來,傅斯年象征性地喝了幾口。

顧淺秋坐在他身側,眼神突然被一樣東西牢牢抓住了!

傅斯年的後脖頸處,有一條又長又細的撓痕!

顧淺秋的眼睛一下子眯得緊緊的。這種撓痕,她太熟悉不過了。這明顯是女人指甲抓出來的痕跡!

傅斯年的脖子,被某個女人抓傷了……這傷痕,沿著他的耳根,橫亙了整個脖子,往下延伸,消失在衣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