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辦公室裏,靳曉芙正在討價還價:“我是在公司組織的活動中受傷的,當然算工傷。公司報銷醫藥費之外,是不是還應給我一筆補償?”
“靳曉芙,你的醫藥費單子有什麼貓膩自己心裏清楚。我就當沒看見,不追究了。你見好就收吧。”傅斯年看都沒看她,低頭處理著自己的事。
靳曉芙急了:“好,補償不給就不給,那你不批我的請假單子是怎麼回事?我受傷住院,又不是自己編的,醫院的收費單上都有日期的!”
傅斯年有點煩了:“華臣規定請假要員工親自申請,你讓季半夏給你請假是什麼意思?你既然過來上班,就要遵守華臣的規章製度!”
“喲,我讓季半夏幫我請假,你心疼了?”靳曉芙剛跟季半夏吵了一架,聽到傅斯年提到她的名字,頓時爆發了:“別拿規章製度說話,裝得這麼冠冕堂皇!你跟季半夏有一腿,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跟季半夏有一腿”,這句話,莫名其妙就取悅了傅斯年。
他的表情柔和了一點:“靳曉芙,這裏是辦公室,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
靳曉芙餘怒未消:“那好!我不幹了!你給我一筆遣散費,我自動離職!我被你們騙來上班,每天做些端茶遞水的無聊事,還要看人臉色,我早就受夠了!
傅斯年終於抬頭,他看著她,一字一頓道:“靳曉芙,你搞清楚,要不是她怕你徹底變成社會渣滓,求我收留你,你以為,我會讓你來華臣?會讓你進總裁辦?華臣的前台小妹都比你學曆高,都比你能力強!”
“哈哈!”靳曉芙仰頭笑了起來:“她?她是誰?你連一聲‘媽’都叫不出口?哈哈,雖然她生了你一場,但在你心裏,她就隻是個掛牌的雞頭吧?”
“夠了!”傅斯年低吼,臉色變得鐵青。
靳曉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傅總,你別裝了,你裝也裝不像!我知道你看不起她,也看不起我!我知道你以傅家為榮,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媽是***,還拖著個不知親爹是誰的私生子!我不用你照顧!反正我們不是一個爹,我也沒指望你能把我當妹妹!”
傅斯年不說話,從抽屜裏拿出支票薄撕了一張,刷刷刷的填好一個數字扔給靳曉芙:“出去!”
靳曉芙看看那串數字,擦了擦眼淚:“傅總果然大方,打發叫花子都這麼闊綽!對了,還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媽咪,讓你這周末去她家一趟,她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要跟您托孤哪!”
傅斯年的眉頭皺了一下,沒說話。
靳曉芙已經換上了笑臉:“嫌丟人是吧?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在華臣,人前人後,您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我就是端茶遞水的小秘書,我會扮演好自己的本分!再怎麼說,我們身上的血也有一半是一樣的,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真要她離職,她是舍不得的,這麼大一棵搖錢樹,她怎麼會舍得砍掉!
傅斯年雖然看不起她,但說心裏話,在金錢方麵對她還是很大方的。
“出去吧。”看著靳曉芙,傅斯年的心情很複雜。有厭惡,有輕視,還有。
他沒有兄弟姐妹,靳曉芙是唯一和他血緣最近的。
靳曉芙拿著支票洋洋得意的走出辦公室。她才不管傅斯年對她的厭惡又加深了,反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季半夏正好從洗手間回來,在走廊上迎麵撞見了靳曉芙。
靳曉芙朝季半夏翻了個白眼,又拿著支票趾高氣揚地揮了揮,冷哼一聲走了。
得意什麼呀,跟傅斯年有一腿又怎麼樣?傅斯年舍得給她開這麼大額的支票嗎?
就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季半夏看清了靳曉芙手中支票上的數額和傅斯年的簽名。
總裁辦的財務,一向是趙韋廷親自控製,紀雲都沒有插手的權限。那麼傅斯年這張支票,是單獨開給靳曉芙的……
季半夏走回座位,心冷成了一塊鐵。
也許,她真的該想想離職的事情了。她真的快要呆不下去了。
工資再高又怎麼樣,心裏的煎熬已經快把她逼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