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的床簾遮擋住昏黃的燭光, 閆無儔站在外側,師尊願意說那些話討他歡心的意思是不是在向他道歉。
他也該差不多得了,畢竟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他輸得徹底。
“師尊?”
閆無儔叫喚了一聲,裏麵卻並無聲響, 他自顧自的說著:“我並不在乎師尊欺騙了我, 我隻想知道師尊對我有多少真心。”
裏麵寂靜無聲, 閆無儔嘴唇泯緊,眼裏的光宛如流星墜落。
“師尊想要無閆宗安定, 親近的人無虞, 隻需帶在我身邊。”至於痛覺綁定, 他現在根本恨不得這種聯係變得更緊密一些。
他會遏製自己的欲望,再也不會傷害自己一分一毫。
在外麵等待了太久, 閆無儔的心底越來越涼,隻剩下最後一點卑微的希翼殘存, 他抓住那沉重的床簾把它一把掀了開來。
就看見安安沉睡的眉眼,他雙瞳微黯, 沉聲道“忘芥”
這裏麵的怒氣讓忘芥打了個寒顫,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說明了一番, 閆無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忘芥渾身顫抖。
最後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他這時候才真切的明白原來這安安仙君在魔尊心中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
……
安安一睜眼, 便看見周邊陌生,整個人輕飄飄的無一絲真實感, 然後向下瞅了一眼, 隨即雙瞳張大,她真的變成了一隻阿飄。
“你殺了我?”安安轉頭望向扶淵,扶淵並沒有答話,隻是對著前方低垂著頭, 安安轉頭看過去。
這麼久以來是安安第一次直麵鎏華,他長發垂地,微挑的眉眼滿是侵略性,此刻他背後躺著的是一個柔媚至極的女人。
她麵色難看的不像活人,雙手交疊在一起,嘴角帶笑的睡著。
她下意識的往人腹部看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人便是閆無儔的母親,那個巽朝皇室的傀儡閆傾。
“你猜的沒錯。”鎏華並不像閆無儔那般對安安有著無限包容和濾鏡,那無情審視的眼光把安安扒了個幹淨。
隻是這人到底是為何知道那麼多鎏華根本沒有興趣,就比如那天生魔種察覺不出的痛覺綁定一樣那麼超脫於世界之外,或許這靈魂也是如此。
他撫摸著床上女人的臉,她原本枯瘦如柴骨,腹部也被破開了大洞,他用把人的身體重塑,卻重塑不了神魂。
因為人的神魂被閆無儔在肚子裏吸收的一幹二淨。
鎏華慢慢走來,每一步都踩在安安心尖上,“你說,為什麼他這個凶手能夠和愛的人和和美美,而我卻隻能抱著身軀過活。”
安安如果現在有身體就會恨不得把口水吐他臉上,這整件事的策劃者到底是誰?憑什麼真正的主謀卻過來責怪被害者。
簡直是惡心至極。
安安眼神凶惡,她在看見閆無儔童年的時候就討厭這個自私至極,把全世界都當做遊戲一樣的鎏華。
她可向來得理不饒人,並且會把刀插在人心口最痛的地方,“既然你先前眼睜睜的看著閆傾死在自己麵前,現在又來裝什麼情聖。”
鎏華眼眸眯起,安安壓力襲來,原本溫養她靈魂的容器變得薄弱,似乎壩上就要破裂開來,不過事實證明,安安是成功了的。
扶淵是見證過當年那一切的,他明白鎏華那自己都看不透的情感,隻是現在幡然醒悟,似乎是晚了些。
那人已經全然消散了,被天生魔種吸取的神魂是連轉生的權利都沒有的。
“你說她愛過我嗎?”鎏華無視了安安,走到扶淵身邊問道,仿佛在驗證些什麼。
應該不會有人會愛上自己這個把她當做工具的人吧。
“她對魔尊沒有怨恨。”這是扶淵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可以說她對人是抱著感恩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