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 譚憶雪天天都為應用物理這門課焦頭爛額,發誓再也不選這門課了。如音陪著她熬了好幾天圖書館,她才感覺能勉勉強強及格。
考試那天早上,學生們按考號排座位, 如音在第三排, 她來得不算太早, 剛坐下老教授就夾著卷子進來了。
卷子都發下來以後, 查豐雅才姍姍來遲, 她坐在如音後麵。
考試鈴響起,如音低頭認真答題。她一般在任選課上下的功夫不是特別大, 全當是陶冶情操。但因為應用物理比較難,想要拿到好成績不是個容易事,所以她花費在這門課上的功夫要多一點。
功夫下的多, 自然是有收獲,所以整張試卷答得很順利。就在她檢查卷子消磨時間的時候, 坐在她後麵的查豐雅忽然大聲說道:“教授,我要舉報, 坐在我前麵的陸如音在作弊!”
考場裏十分安靜, 她驀然來這麼一嗓子把很多人都嚇了一跳,也打斷了不少人的思路。大家都用不滿的目光看了她好幾眼,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麼。
陸如音作弊?
高考狀元剛剛作弊?
如音回頭看了她一眼,長出一口氣, 扶著額頭想:怎麼到哪都有妖怪?
老教授腳步飛快地過來, 看了如音一眼。
說實話,他根本不相信如音作弊。
這個學生他心裏有數,這張卷子難不倒她,完全沒有作弊的必要, 況且他也完全相信如音的人品。
查豐雅忽然站起來,指著如音腳邊的一個小紙條說:“教授你看,她在作弊!”
如音和老教授一起低頭,發現地上還真有個小紙條。
老教授低頭要撿,但他年紀大了彎不下腰,如音就想順手幫他撿起來。
查豐雅又不幹了。
“別動!我來撿!你別想趁著撿紙條的功夫偷梁換柱。”
陸如音:“……”
如音也不高興了,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請”的手勢,後排幾個學生也不答卷子了,看著查豐雅“嘻嘻嘻”直笑。
查豐雅撿起紙條,展開。
然後像解放前那些賣報紙的小孩一樣揚起一條手臂,把紙條高高舉起來:“看!上麵寫著呢!”
老教授從她手裏接過紙條,看見上麵寫著幾個比較複雜的物理公式和例題,是他前幾節課總結出來的重點,這次考試也的確用到一部分。
如音也看了一眼,冷靜道:“胡教授,這不是我的東西。”
胡教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他一看這紙條就知道不是陸如音的東西。
一來字跡不一樣,二來他監考的時候已經簡單看了如音的卷子,紙條上雖然有道公式可以用在最後一道大題上,但如音卻沒用,她用了另一種更能鍛煉思維的解題方法。
三來……三來紙條上那道例題的解題方式本來就是陸如音當初在課上提出來的!她自己抄自己?有病啊!
胡教授維持了考場紀律,讓學生們繼續答題。作弊的事他準備慢慢調查。
經過這麼一遭兒,如音也懶得再繼續檢查了,她想提前交卷。
查豐雅眼見陸如音交完卷就要這麼走了,胡教授不僅沒有取消她的考試資格,還笑眯眯和她道別!
這怎麼可以!
查豐雅立刻站起來,叫道:“教授,你偏心,她作弊了你還包庇她!”
胡教授六十多歲的人差點被她氣得背過氣去!兩撇胡子一抖一抖。
“鬧什麼鬧!作弊的事情我們會查清楚!都好好答題,不想答就出去!”副監考是個高個兒女教師,打扮時髦漂亮,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查豐雅一下子泄了氣。但她還是不甘心,坐下來的時候故意把凳子拉得刺啦刺啦響,影響了不少人。
可能是坐下去的時候太用力,或者沒坐穩怎麼的,查豐雅的屁股隻挨著了一個凳子邊兒,然後就“啪嗒”一聲坐到地上,狠狠摔了個屁墩!
她這一摔不要緊,連帶著桌子上的筆袋試卷全掉下來,然後大家就看見一連串的小紙條從查豐雅的筆袋裏、試卷底下、草稿紙下麵掉了出來。
胡教授和副監考疾步過來,拿著剛剛的小紙條一對比。
哦豁!字跡一模一樣!還標了序號!
“你你你……”
胡教授被氣得說不出話。
副監考也失望地搖搖頭,她是查豐雅的專業課老師,姓趙。
趙老師以前還覺得查豐雅這孩子不錯,也就是平時有點小脾氣,但她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本來趙老師想著如果後麵幾年查豐雅還能保持現在的專業課成績,她就問問她願不願意跟著自己讀研。
現在一看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