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山之巔,有一宮殿,雄渾莊麗,
旭日東升之時,宮殿外一顆仙桃樹下的青石台上,正有兩人對坐手談。
兩人都是一身白色長袍,鶴骨仙風。
一者身材高大,稍稍年長,正是名傳天下的雲隱宗掌門真人,李鈺。與他對弈之人,麵相極為年輕,氣質卓絕,如一書生,卻是雲隱宗執劍長老楊承山。
此時兩人盤中對弈已至尾聲,黑白棋子布滿整個棋盤。
許久之後,楊承山開口說道:“掌門師兄,這一步,你已經……長考了兩個時辰了。”
李鈺幹咳一聲,正色道:“三師弟啊,你別看愚兄此刻,明麵上隻是在下棋,其實我心裏,卻是在推演我派未來啊。”
“掌門師兄。”楊承山額頭皺出一道黑線,說道:“你前天便已經用過這個借口了。”
李鈺聞言,老臉微赫,反駁道:“豈可胡言,我前天明明是說的推演天下大勢。”
楊承山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推演出了什麼?”
李鈺抬眼,往天上看了看,一本正經的說道:“愚兄推演出了我派今日,風和日麗,天高氣爽。嗯,如此良辰,容我再來細細演算一番明日。”
說完便又抬眼望天,似乎在心下掂量哪一片雲彩有多重。
“掌門師兄。”楊承山臉色微青,“你是打定主意要賴掉這次賭約嗎?”
“咦?”李鈺聞言似乎有些驚訝,奇道:“什麼賭約?師弟你乃是修道之人,應當一心向道,怎可與人立那賭約?”
說完,李鈺氣定神閑的端著石台上的茶碗,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
“掌門師兄,上月我觀星悟劍,有所突破,還想向你請教一番。”
“咳咳!”
李鈺聞言,直接被那茶水給嗆到了,眼看楊承山眼色逐漸不善,連忙心虛的轉移話題,說道:
“那個,三師弟啊,過幾日的黃天國宗門大會,你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承山回道:“外門弟子裏,我選了趙淑,展飛,陳天嵐這三個練氣九層底子紮實的。至於內門弟子,則直接讓排名前三的去就行了。”
“嗯。”李鈺捋了捋胡須,點頭笑道:“師弟你辦事,愚兄放心啊!選好讓哪位師弟帶隊沒有?”
“三天前我已經把事情交代給七師妹了。”
李鈺聞言神情有些凝重:“讓小漁兒去?我有點擔心啊!會不會出事?”
“七師妹雖然年輕,但已經突破到元丹境後期了,當不會出什麼事。”
“師弟有所不知。”李鈺老臉一苦,“愚兄是擔心其他幾個門派出事啊。”
“到時候天山宗和三音穀的那些個老家夥又要死皮賴臉的聯合上門找我們賠償損失費!”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拍了拍身前石台,“無意間”把棋盤上的棋子弄得散落一地。
“掌門師兄……”
楊承山皺了皺眉,“我覺得師兄還是先為你自己擔心一下吧。”
……
“咦?師弟,你的凝冰劍又進階了?
嗯?你要做什麼?
師弟!莫要衝動啊!”
……
……
雲隱山後涯。
萬千密林之間,正有一白衣公子,衣袖翩翩,盤膝而坐。
一張青玉古琴立於身前,白衣公子十指如玉,輕撫琴弦。
琴音澀澀,如清泉流響,在深林裏悠悠回蕩。餘音邈邈,似有萬般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