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弟弟臉色越來越差,燒的越來越嚴重,一家人都急了。我整天守在弟弟身邊,用冷水洗毛巾,給他下溫。
就怕他燒得太熱,腦子燒壞了,郎中也說過了,要一直用濕毛巾下溫。
都燒了快2天了,昨天剛開始的時候,隻是找了村裏的郎中,到了晚上發現還在燒著,而且更嚴重了。
爹爹才急急忙忙地大半夜去大伯父家,套上牛車和後娘趕去鎮上。一個晚上,爹爹身上的錢就花光了。
大早上的回來又和大伯父借錢,後麵實在是沒錢了,就把弟弟接回了家。
今天的藥已經是中午的時候喝的了。從昨天起,隔2個時辰就喝一碗湯藥。可是到現在,燒還是沒退。
現在家裏也沒有藥了,更沒有錢。可是弟弟還沒好,大伯父家的銀子也借走了,就留了一些吃喜酒的錢。
今天是大伯母娘家大喜的日子,家裏大子要成親,大伯父一家人都去了。不過即使在,也沒錢了。
爹爹猛地起身,扔了一句:“我去和二哥問問。”
後娘沒好氣地說:“我早就去過了,一說是來借錢的,你的好二嫂直接就把我轟出來了。你的好二哥在旁邊一聲不吭,借錢?嗤~~~不找你要錢都是好的了。”
爹爹在那裏轉圈,“要不把地買了吧?”
後娘大驚:“你瘋啦?賣了地以後吃什麼?福林呢?什麼都沒有了。而且你要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出手了,少說也要幾天吧。我的福林可等不了了。”
爹爹頹廢地坐下,後娘突然就把爹爹拉走了,往後院去了。
一會兒之後,爹爹和後娘出來了。我沒注意到他們的神色,倒是爹爹有些猶豫地對我開口:“青青啊,我也沒法子了。”
我一聽,心裏就一個激靈,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就聽到爹爹說:“你弟弟要是再不退燒,就沒活路了。你別怨我們,這做父母的,沒多個沒事舍得賣掉自家孩子的。”
我呆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又釋然。我早就知道兒子比較重要,比女兒貴重多了。而且爹爹也沒有一開始就想要賣掉我,這已經算很好了,對吧。
我默不作聲地在那裏給弟弟換毛巾,我想要裝得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手卻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爹爹啞著嗓子說道:“放心,肯定給你簽的活契。那個張家是個商戶人家,而且爹聽過,門戶也清,沒啥不好的事。活契也就是5年,到時候爹和你弟弟一定去接你。”說完就流下兩行清淚。
我驚呆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的眼淚。即使在娘親走的時候,我也隻是看到他眼睛紅了而已。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有些渾噩,沒在震驚回過神。感覺兩條腿都不是我的了,不知不覺就跟著後娘來到了鎮上。
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張家。聽著後娘在那裏叨念著說什麼家裏也是無奈的,別怨家裏什麼的。我現在相信爹爹是無奈的,但是後娘就不一定了。
等她說道:“我知道你命裏帶富貴,也不願意過我們這種土裏刨食的老百姓生活,你到張老爺家說是做丫鬟,可是要是張老爺看上你,那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穿金戴銀,可不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嗎?”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實在是厭煩她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
不屑地對她說:“你也甭說什麼好聽的,不就是想賣掉我嗎?不是我大伯一家去堂姐外婆家吃喜酒去了,二伯又是個萬事不沾的,你敢當著我大伯的麵賣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