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久把禮品袋留給喻以寒,回到家中時,全家都得知了林茉茉的事。
一家人又聚到老宅,這次沒讓林茉茉參與。
大伯母陰陽怪氣道:
“我今天忙完了去和宋夫人逛街,還是從她那聽說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老太太凝重道:“鬧出這麼大的醜事,你們夫妻怎麼教育的?”
“哎媽,這可怪不了我,你看小霧多聽話,就說認回來的女兒不如不認。”
林遠重重歎氣,道:“還好不影響和喻家的合作。”
林久嗑瓜子聽他們說,還給林父林母抓了兩把。
“那認親宴,要不不辦了吧?”林遠道。
“下午邀請函都發出去了,不早說。”大伯母沒好氣道,“硬著頭皮辦唄,真是丟人現眼的。”
這次大伯母說丟人,倒不是針對林茉茉。
雖然在民警介入後,很快弄清是場誤會。但林茉茉闖入喻氏,逼得喻以寒報警處理的傳聞還是像飛一般傳了出去。
喻以寒本身就是話題度,林家也是名門望族,各家平日都給對方一些臉麵,鬧到報警處理是相當不客氣的了,幾十年來都未聽聞過,跟天方夜譚似的。
多少人聽了後都懷疑是編出來騙人的,但見人說的有鼻子有眼,免不得追問是哪個林小姐。
再一聽是什麼私生女,看了看手中新鮮熱乎的邀請函,可信度霎時高了許多。
可以說林茉茉這認親宴還沒辦,已經在圈子裏出了名了,連帶著林家也成了笑話。
回到這件事上,剛得知時林遠還去質問喻以寒為什麼這麼做,但喻以寒的態度很是強硬,與她一貫圓滑的處世之道大相徑庭,讓林遠心裏打起了鼓。
兩家合作正旺,紅冉計劃賺得盆滿缽滿,為了林茉茉鬧翻是不可能的,喻以寒再放緩一下態度,林遠便也和稀泥般過去了。
林久要離開老宅時,下起了小雨。
她拿了柄黑傘,站在廊下,伸手去接細細雨絲,冰涼的觸感從指間劃過,說不出的舒服。
淅淅瀝瀝的輕靈雨聲中,林茉茉從不遠處跑過來。
林茉茉眼睛布滿紅血絲,喘著粗氣道:
“你能管得了林家一家,還有喻以寒,能管得了所有人嗎?”
“你和喻以寒弄壞我的名聲,但以後那些人還是會喜歡我,你還能一個個跟著管?我等著看你笑話。”
隔著細如煙波的水霧,林久駐足,垂眸望向林茉茉頸間。
空氣濕漉漉的,林久的眼睫像掛了雨珠般,有些重。
她懶懶抬眼,並未答話,而是出言提醒:
“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光環變暗了?”
林茉茉下意識倒退一大步。
她摸向脖頸,緊緊攥住光環,一臉戒備:
“你看得到它?!”
不等林久回答,她失神喃喃:
“是了,你能克製它,你當然也能看到它——那你的能力呢?你身上有什麼?我為什麼看不到?”
林久沉吟道: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綠茶罷了。”
“無緣無故的罵自己是綠茶,你有病吧?還有,你當我是傻子?”
林久聳肩,沒有再說什麼,她撐起黑傘,步入雨中。
林茉茉站在原地,有片刻愣神。
煙雨朦朧中,林久的身影婀娜多姿,旖旎多情。
她與自然極為相諧,那些雨絲被風吹進傘下,都像在輕輕吻她。
灰暗天色下,雷聲轟隆。
林茉茉咬唇,不知是不是天色不佳,她再看自己的光環,竟真覺得光環的白光比從前黯淡。
不……這不可能……
林茉茉心緒紊亂,久違的無措和不安席卷而至。
但很快,頸間光環朝她體內注入一股能力,林茉茉眼底閃過一抹猩紅,新的亢奮和戰意扶搖直上。
一周後的認親宴上,來往的客人盡數在她狩獵範圍之內,她會讓林久明白什麼是徒勞無功。
林茉茉笑了起來,卻不知道她的臉色已蒼白如紙,慘白得有幾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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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親宴的邀請函散了出去,林家嫡係也陸陸續續回到梧城,其中除了林久二叔一家,還有林久的親姐姐,林玟。
林久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姐姐,在原身記憶中,林玟隻比她大兩歲,但早早就展現了積極向上、熱愛學習、艱苦奮鬥、自強不息等良好品質,是他們這個小家裏最勤奮的。
跟林玟比,林父林母加林久,就像三條癱平任踩的鹹魚。
林玟自小跟著老太太,長大點又去學製茶,沒時間和原身經營姐妹情。
但原身偏偏是個姐控,姐控到人盡皆知那種,曾私下發表“喻以寒比得上我姐一根發絲嗎”等著名言論。
此時林久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望著眼前的林玟,眼觀鼻鼻觀心。
她不太明白怎麼扮演一個姐控,就這樣乖乖坐著,林玟應該不會發現哪裏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