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草站在銀堡國際花園的單棟獨立小別墅前,對著對講機深呼吸,告訴自己:鎮定,鎮定,雖然你今天又得麵對那個難纏的言唯,接受他的冷漠拒絕和刁難對待,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賺錢。媽媽腿腳不便而阿翔又回鄉探親了,所以隻得由你來送這個果籃,看在錢的份上你要忍耐。而且不管怎麼說,言唯的個性雖然惡劣,好歹也是個美少年,對待美少年,要寬容,要有愛來,深呼吸,好,鎮定,OK。
她按下了門鈴。
滴的一聲後,門鈴按鍵的對講機裏傳出一個聲音:"又是你。"
那是個年輕男孩的聲音,青草春暉般清澈。
蘇小草連忙舉起手裏的果籃笑:"是啊,哈哈,又見麵了。言少爺好,這是今天的櫻桃,請簽收。"
"我說了我不要。"
"別這樣嘛,言少爺,俗話說予人方便,自己方便。你早點簽收,我也好早點回去交差。每天從城南跑到城東,真的很遠耶。而且那位客人說了,隻要你不收,我們就得每天都送。"蘇小草雙手合什,滿臉堆笑地說好話。
"她那麼喜歡讓她自己吃,總之我不會收的,就這樣。"啪的一聲,對講機掛上了。
蘇小天瞪著那個滅了的指示燈,看來今天又失敗了。啊啊啊,送外賣這麼多次,頭回遇到這麼難纏的主。而且整個事情都透著一股子詭異,也不知道送的那個客人,和收的這個言唯,究竟在玩什麼玄機。
整起事件始發於三天前。
母親接到一個訂購電話,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請她送一籃櫻桃到銀堡C-31A這個地址,給一個叫言唯的人。
當時正好她放學回家,理所當然就成了外派小妹,騎著腳踏車穿越半個城市,辛辛苦苦的把櫻桃送到這幢別墅前時,對方卻拒收。
她遊說半天未果,隻得提著籃子回去,沒想到第二天,那女人又來電話,並直接把水果錢打入帳內,還放下一句狠話:"如果他始終不收,就勞煩你們每天送,錢我會照一半給付,但如果他收了,我會給雙倍價錢,拜托了。"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她隻得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這裏,繼續扮演窩囊的受氣包角色。
人生啊,命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那個言唯明明跟她年紀相仿,卻住別墅、穿名牌、天天遛著條名貴的古牧犬散步,還有人眼巴巴的每天給他送水果。而自己,都高三的學生了,還得每天義務替家裏跑腿,汗流浹背地騎那麼遠路來看人眼色。
唉
她歎了口氣,正想回去時,鐵門哢嚓一聲開了,言唯牽著半人高的古牧犬出現在門口。
他是個漂亮的有點過分的少年,戴著頂MisaHarada的灰色針織帽,白色休閑毛衣,淺灰色牛仔褲的背帶隻穿了一邊,另一邊鬆鬆垮垮的垂在腰際,右手手腕上還戴了隻黑皮手鐲,鑲嵌著兩圈閃閃發亮的細鑽。
他瞥她一眼,視若無睹地往前走。
蘇小草連忙狗腿地跟上:"啊哈,言少爺,又遛狗啊?你這隻狗狗好漂亮哦"
言唯絲毫不為所動,神色淡漠,又有些漫不經心。
"其實啊,你聽我一句,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也不稀罕這一籃子櫻桃,但不管怎麼說,都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啊。就算你討厭那個買櫻桃給你的人,但沒必要連櫻桃也一起討厭對不對?要知道農民伯伯辛辛苦苦把它種出來是很不容易的,我媽媽把它包裝的這麼漂亮,而我又那麼大老遠的送過來就更不容易啦。你行行好,就當是可憐我這個送貨的人,簽個名字又不會怎樣,對不對?"她絮絮叨叨講個沒完,言唯倒也有意思,任由她說,隻顧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