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你什麼事?”琦玉帶著“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看穆恒清冷的側臉。
“姐姐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俘虜,已入刖國為奴。姐姐的一切都是我的。”穆恒語氣霸道,“我愛幹淨,不喜歡別人弄髒我的東西。”
“你……我……”琦玉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隻憤憤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穆恒見她竟然沒有反罵,臉色緩和了些,道:“用甘霖泉的泉水給姐姐洗洗身子。”
“什麼?”琦玉驚歎——世人皆知甘霖泉珍貴,可使傷口瞬間愈合,是世間罕見的神藥,怎地能當普通泉水使用?
“大驚小怪些什麼,我自幼便在這裏洗澡。”穆恒邊說邊將琦玉放在池邊光滑的暖玉之上,然後也將自己的衣衫褪去。
穆恒過去,將琦玉重新抱在懷裏,撩了泉水緩緩淋下,柔聲道:“姐姐不愧是武功高強,常年征戰身上竟無任何舊傷……可風霜侵襲皮膚不甚細膩,這泉水便可使姐姐皮膚光滑柔軟。”
琦玉剛欲反駁,便見到泉水流過之處,肌膚宛若新生。
“姐姐不愧是常年習武之人,身體的韌性這般好。”穆恒感歎道。
“你何必這般折騰我?”琦玉氣急。
“姐姐,這毒雖說不傷身,但久久無力,四肢氣血不暢,會生病的。”穆恒柔聲道,“輕則武功全廢,重則癱瘓難愈,姐姐暫且忍一忍罷。”
他一本正經,又說得這般有理有據。
霖林步履匆匆,帶著怒意踏入玉林殿,卻又沒尋到人,臉色愈沉,身邊侍女湳兒連忙勸慰:
“太子殿下尚年幼,十五六歲的孩子不懂事實乃人之常情,皇後娘娘莫要氣壞了身子。”
“尋常人家十五六歲的孩子可以不懂事,但恒兒不行。他是刖國的太子,肩負著的,是刖國的命運。”
霖林極少這般發怒,穆恒三歲能文七歲能武,十歲時禮、樂、射、禦、書、數便樣樣強過幾十位長兄,乖巧識大體,何曾像如今這般胡鬧……
把她辛辛苦苦千挑萬選來的女子全部趕出宮不說,今日竟然讓他的老師——年過古稀的汴太傅——文章寫得比他好了再來教他如何讀書之事,將汴太傅氣得吐血臥床。
她親自去診了脈,又好說歹說,才使這刖國最為博學的汴太傅打消了告老還鄉的念頭,繼續教太子讀書。這會兒又找遍了寢宮也找不到人,成何體統?
霖林想了想,心念一動,便朝甘霖泉走去——穆恒自幼便喜歡往這處躲藏。
霖林轉身便見到前來取泉水的魏猛將軍。
魏猛剛欲行禮便被霖林攔住。
魏猛透過霧氣,看得不甚清楚,若是別人,他定然分辨不出,但他恨琦玉恨得牙癢癢,化成灰他都認得,當即便看出女人是琦玉將軍!
霖林的侍女睨了他一眼,魏猛登時反應過來此番情景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看不合禮數,便趕緊行了個禮,退下了。
霖林歎出口氣,寵溺地搖搖頭,想著便轉身帶著侍女回了宮。
琦玉屈辱又憤懣,趴在甘霖泉邊上再次淚水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