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之下，易小念選擇了點頭：“好。”
顧英爵拿起手機走向陽台。
他順手關上了門，易小念便隻能通過門上的玻璃看著他，說話聲完全聽不到，身影也顯得非常模糊，仿佛要遠離她一般。
陽台上，顧英爵麵無表情地看著外麵的風景，方才臉上溫柔的表情早已不複存在。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低聲說：“阿穆，準備一下，幫我做掉幾個人。”
阿穆毫不猶豫地說：“好，做掉誰？”
顧英爵說出三個名字。
阿穆怔住：“這些這不是易小姐姑姑一家嗎？”
顧英爵說：“對。”
“易小姐那邊知不知道？我們行動的時候，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顧英爵冷冷說道：“她不知道，也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盡快去辦，越幹淨越好。”
“好！”
顧英爵掛斷了電話，緩緩籲出一口氣。
剛才在顧父房間裏，顧父對他說的這些話，實在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處理的。
顧英爵回過頭，正好透過玻璃，與易小念的目光對上。
易小念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張小小的臉，白嫩的臉上是兩隻漆黑明亮的眼睛，與當年第一次見麵時的模樣重疊。
顧英爵想起那時她蹲在雪地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頂著大雪翻找硬幣的場景，心裏不禁有些心疼。
房間裏，易小念看著顧英爵微微蹙起了眉，心裏也非常不是滋味。
顧英爵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是說他決定了什麼？
兩人昨天還是親密無間的，可是到了此時，中間卻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
看得到，卻無法觸碰。
中午時，女傭過來叫他們下樓吃飯。
餐桌上，顧母依舊是和唐欣蘭有說有笑的。
或許是因為上午易小念所說的話，唐欣蘭這次沒有刻意顯擺她和顧英爵兒時的交情，但是卻也在顧母問她有沒有結婚打算時，幽幽地歎著氣說：
“見了英爵之後，哪裏還看得上其他的男人呢？如果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幹脆就不結婚了吧，我和千明兩個人生活也挺好的。”
顧母說：“那怎麼行呢，女人總歸是弱勢，一個人帶著孩子獨自生活，總是會遇到些麻煩的，小念，你說對吧？”
易小念沒留意，冷不丁被拋過來一個話頭，怔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順著顧母的心意點點頭：“是啊。”
唐欣蘭又笑：“我哪能和小念姐比呢，小念姐能夠得到英爵的寵愛，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啊。”
易小念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吃完午飯後，顧母年紀大身體差，先回房間裏休息了，唐欣蘭也要帶著千明去午睡，易小念從房間裏走出來，把千明推到房間裏，讓顧小雨看著，然後把唐欣蘭拉到了一邊。
唐欣蘭得意地笑著，卻又故作緊張地說：“哎呀，小念姐，你要做什麼？”
易小念冷著臉道：“那些照片是假的，對不對？”
唐欣蘭抱著胳膊靠在牆上，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你覺得是假的就是假的，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我的意見很重要麼？”
易小念咬著牙關說道：“我不會相信那些照片的，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你的謊言！”
唐欣蘭抬了抬下巴，傲然地看著她：“隨便你好了，我無所謂你信不信，畢竟事實是不可抹去的。”
事實？她居然還在暗示她和顧英爵發生了什麼事實？
易小念看著她的臉，幾乎想與她撕扯在一起，決一死戰。
但是她絕對不能先動手。
唐欣蘭很有分寸，這麼久了，一直維持著言語上的撩撥，不曾在實質性上對她造成過傷害。
偏偏她每次說話又都很隱晦，單獨挑出來，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問題，頂多是曖昧了一點而已。
曖昧不是什麼嚴重的過錯，易小念如果因為曖昧動手打她，自己就成為了不占理的那個人。
她猜測，唐欣蘭之所以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將她激怒。
易小念深深呼吸了幾下，平靜下來。
唐欣蘭的眼中露出失望神情。
“我不會對英爵放手的，除非你能打動他，否則你做的這些事情毫無意義。”易小念說。
唐欣蘭勾了勾嘴角，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動人極了：“是麼？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易小念皺眉問道：“你就不覺得對千明很愧疚嗎？千明現在還小，可是他遲早會長大，長大之後他絕對不會希望自己有一個，對別人丈夫勾三搭四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