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畫神色驚慌地拿起文件紙,快速的看了一遍,顯然不相信,於是又反複的查看了好幾遍,才抬起頭對顧英爵問道:“這就是你說你已經看見過她的原因?”
顧英爵點頭道:“沒錯。”
張曉畫說:“可是照片是可以ps的,現在電腦技術那麼強,完全可以把一個人的臉p成另外一個人”
“不止是照片。”顧英爵打斷她的話。
“什麼?”
顧英爵淡淡說道:“不止是照片,我還見過她的真人,真人比照片上更為相像。”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靜,可是張曉畫一下子便能聽出著平靜表麵下隱藏的波濤,她低下頭,又看了眼照片,而後說道:“不可能,這不是小念,絕對不是”
顧英爵眉毛抖了抖:“你憑什麼這樣說?”
“我和小念從小就一起長大的,連她身上有幾顆痣都清清楚楚,我怎麼會認不出來她呢”張曉畫猜測著說:“或許這個人是看過她的照片,按照她的模樣去整容也說不定。”
顧英爵沉默不言,遠遠望著那幾張文件紙,既抗拒它們,又對它們充滿期待。
張曉畫吸了口氣,說:“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顧英爵抬眼看向她,見她站起身朝自己走過來,一隻手拿著yee的照片資料,一隻手拿著手機。
她把資料放到顧英爵麵前,然後打開手機相簿,翻了翻,找到其中一張照片,將手機屏幕放在資料旁邊,說:“你自己看,她們的確很像,可是也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顧英爵困惑地看過去,心底不由得一涼。
張曉畫說得沒錯,這兩個人分開單獨看的時候,是一種類型的長相,眼睛大而清澈,鼻子纖薄小巧,嘴唇柔軟有著可愛的厚度,看過之後再去回憶,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可是這樣放在一起仔細比較,便能很容易的看出端倪。
yee資料上的是證件照,表情不苟言笑,直直的盯著鏡頭,然而即便是如此僵硬的動作,也能讓人看得出她心底的熱情和驕傲,像是陽光下最奪目的太陽花,放肆的開著,無所畏懼。
張曉畫手機中的易小念是一張生活照,大約是在明祥鎮開花店時照的,易小念正站在店裏,拿著剪子打理一捧玫瑰花。
玫瑰花很鮮豔,但她的表情卻是愁眉不展,消瘦的側臉透著煩惱。
當時她剛剛從顧英爵為她準備的公寓裏逃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小鎮,卻又被姑姑逼婚,心情肯定是很複雜的。
她的煩惱並非天生,可是這的確是她最常展露出的表情,拚命掙紮,想要的卻始終得不到,生活的走向和自己的願望背道而馳,並且越離越遠,她很少在真正意義上的開心過。
顧英爵看到這張照片,感覺心髒又痛了起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張曉畫見機問道:“怎樣?你相信了嗎?不相信的話我這裏還有她的照片,我一張張翻給你看,直到你願意相信為止。”
“你希望我相信什麼呢?相信易小念真的已經死了嗎?”顧英爵睜開眼,漠然地望著桌麵上桌布的紋路,低聲說道:“吃飯吧,我讓人上菜,你給的消息很有價值,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張曉畫於是收起了手機,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顧英爵揮揮手,保鏢便上前來,將資料重新收了起來。
不一會兒,服務員推開門過來上菜。
zm酒店的大廚很有名,顧英爵幾乎讓他們把所有的特色菜都端上桌來,豐盛菜肴滿滿的擺了一桌子,桌邊卻隻坐了他們兩個人。
張曉畫如坐針氈,覺得和顧英爵一起用餐真是一點也不愉快,因為已經吃了十多分鍾了,他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夾菜吃菜以外也沒有其他動作。
不能否認,顧英爵即便是在吃飯的狀態下,依舊帥得像雜誌模特,隨時可以去拍封麵照,是一道很賞心悅目的風景。
可是與這樣的人一起吃飯,和跟假人一起吃有什麼區別呢?
估計也隻有易小念會喜歡吧。
張曉畫一心隻想早點走,顧英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讓她很拘束,於是飛快的吃完了,站起身說道:“我吃飽了,可以走了嗎?”
顧英爵抬頭看了她一眼,說:“走吧。”
張曉畫鬆了口氣,伸手拿包穿外套,動作一氣嗬成,很快便走到房間門口,拉住了門把手。
顧英爵的聲音忽然又響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