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一切東西,拿起剪刀,轉身走去衛生間,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將自己那頭烏黑的披肩長發剪得隻剩幾公分長短,確保背影看起來和自己一點相像之處都沒有,才重新拿起小球和打火機,把它們放進口袋裏,低頭走了出去。
此時女傭在樓下收拾餐桌,保鏢們在院外把守,易小念悄悄走到院子後麵,取出小球把它點燃,然後朝自己敞開的窗口丟了進去。
早在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將房間裏所有易燃物都翻了出來,擺在陽台和臥室地板上,果然沒過幾分鍾,裏麵就已經開始傳出一陣輕微的劈啪響聲。
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易小念蹲在牆角,用花叢擋住自己,屏氣凝神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燃燒的動靜越來越大了,她看見保鏢已經注意到那邊,抬頭朝那裏觀望,似乎在判斷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秒鍾之後,房間裏傳出啪的一聲響,那是易小念裹在毯子裏的酒精瓶炸開了。
剩下的酒精讓這火勢迅速蔓延開來,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看到有火舌冒出窗外。
保鏢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拿著槍就往樓上衝,女傭們發現著火以後也都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別墅裏亂成一片。
“快點拿水!拿水!”
所有人都以為她還在房間裏,全部衝上去幫忙撲火,易小念趁亂跑出去,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跳到了車上,發現上麵果然還插著鑰匙,便立刻啟動了車子,開到最大的碼速駛離別墅。
火勢越來越大了,保鏢們來院子裏找澆草坪用的自來水管,準備從窗口開始撲火,正好看見車屁股消失在樹林裏,馬上衝著其他人大喊起來。
易小念的神經繃到了極限,一秒鍾都不敢耽擱,她的車技還不夠嫻熟,僅在能正常駕駛的水平,在這麼快的行駛速度下,好幾次都險些撞到樹幹上。
開了十多分鍾後,身後響起追逐車輛的喇叭聲,易小念全然不顧,奮力狂飆,直到前麵出現一條有車輛往來的道路,易小念才急急忙忙地停下車,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
對司機說出自己的目的地以後,出租車融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易小念望著身後遠遠追來的車輛,終於鬆了口氣。
她沒有鬆懈,在經過第一個拐角的時候,下車換了另外一輛出租車,如此反複幾次之後,終於來到熟悉的華城市市中心。
剛一下車的時候,易小念就看到旁邊的大廈上麵掛著一塊巨大的熒幕,上麵正在播放著顧英爵與周曉玫婚禮的盛況。
婚禮是晚上七點左右開始,現在還在準備之中,但是已經有許多媒體過去采訪進度。
易小念站在熒幕下麵看了會兒,始終沒有看見顧英爵的身影,倒是路邊經過的行人一直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易小念起初非常不解,後來摸到了自己的短發,才反應過來肯定是這頭發剪得太驚悚了。
她找到一家商店,站在明亮的櫥窗前,把那玻璃當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現在的發型遠比想象中的更加慘不忍睹。
要不要找個地方好好修剪一下?口袋裏還有一些錢,剪個頭發沒問題。
易小念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她今天本來就是要去打鬧婚禮的,鬧得動靜越大越好,引來所有人的主意,她才能接住輿論的壓力讓周曉玫把顧小雨還給她。
淒慘狼狽的形象有利於她博取公眾的同情。
窮困潦倒的前任未婚妻,和衣著光鮮靚麗的現任未婚妻站在一起,孰是孰非,應該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她現在不是太狼狽,而是還不夠狼狽,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她應該去把自己的形象弄得更加慘不忍睹一點。
不過離婚禮開始已經隻剩下一下午的時間了,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獲得進入禮堂的資格。
周曉玫對於這場婚禮期待了那麼多年,在安保方麵肯定是非常重視的,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外人亂入打亂她的婚禮現場。
而易小念現在是從別墅裏逃出來的,自然不可能以自己的身份去禮堂,否則就和自動送上門讓顧英爵抓差不多。
得想個辦法才行
她站在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天橋底下,不顧旁人的目光,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反而有點想上廁所,便找了家商場,去衛生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