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得話,幾乎是易小念做夢都想聽到的,可是現在親耳聽到了,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她抿了抿唇,問:“萬一你父母不同意怎麼辦?我無父無母,連大學都沒有念過,以前靠擺地攤為生,沒正經上過班,也沒有任何存款,他們肯定不會喜歡的。”
而且還未婚先孕,直接帶個兒子上門,怎麼看都不是正經姑娘。
她曾經聽說過,顧英爵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在這方麵肯定格外看重的,她不得不擔心。
顧英爵聽了她的話,反而輕聲笑起來,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你覺得有沒有存款,有沒有讀過書,會是我喜歡你的標準麼?”
“你不在乎,可是伯父伯母未必也會不在乎啊。”
“他們的看法你不用管,交給我來解決就好。”顧英爵在她眉心吻了吻,然後抬起頭看著她,像是許諾一般的認真說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易小念定定地看著他,暖黃色的火光讓顧英爵如雕刻般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許多,像是一個深情款款的愛人。
易小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顧英爵對於她的主動感到很欣喜,隻是愣了一秒,便熱情的回應起來。
兩人在土屋中擁抱著彼此,隨著親吻的深入,體溫也逐漸升高。
顧英爵起初隻是抱著她,漸漸的,手便開始下移,伸進她的衣服裏,握住她胸前的柔軟。
易小念反應過來的時候,衣服已經被他掀開了大半。
躺在兩人身後熟睡的小雨動了動,易小念立刻清醒過來,推開他道:“還有小雨在呢。”
顧英爵收回手,在她唇上又碰了一下,才說道:“算你欠我一次,下次回去得馬上還回來。”
他話裏沒有提半個關於那種事的字,可易小念卻馬上臉紅心跳起來,用拳頭朝他胸口捶了一下:“胡說什麼呢!”
顧英爵笑笑沒反駁,拿著表格和筆下了床,去桌上填資料。
等資料填完送到大使館,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去了吧,長則一個月,短的話一周之內。
易小念咬著唇,看向顧英爵手裏的表格。
真的要回去了嗎?她竟然對這間簡陋的土屋充滿了不舍。
如果以死相逼的話,顧英爵說不定會同意留下,可是那又有什麼意思呢?做人不能太自私,她回去固然不會開心,可是同樣的,顧英爵留在這裏也不會開心。
總要有一個人犧牲的。
易小念轉過身,把小雨抱進懷中,閉眼睡去。
第二天,警察局派了船隻來接顧英爵,顧英爵帶著昨晚填好的表格出發了,臨走前他還告訴易小念,他今天會打電話聯係管家和za的董事會,如果聯係成功的話,應該晚上就會有飛機過來接他們,讓易小念提前做好準備。
他還把早起準備好的烤魚放在桌上,叮囑道:“按時吃午飯,知道嗎?”
易小念用力點點頭,將他一直送到沙灘上,站在岸邊目送他離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
“小雨你說媽媽要回去嗎?”
易小念垂下眼,伸手摸了摸小雨肉嘟嘟的臉。
小雨並不能了解她的糾結,伸手拽住了她的手指,津津有味地吮吸起來。
“哎呀,手指好髒的,不要吸不要吸”
易小念低呼一聲,連忙把手指抽出來。
小雨感覺到正在吃的東西沒了,張開嘴哇哇大哭。
易小念手忙腳亂給他擦眼淚,安撫他,一邊想著,其實回去對於小雨來說是件好事情。
島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就算他們拚盡全力,也沒辦法給小雨基本醫療和教育,這是一個難以忽視的問題。
大人感冒了還可以忍一忍,喝點熱水對付過去,小孩子可對付不了。
還是靜下心來,和顧英爵一起回去吧,不要想太多了。
易小念總算下了決心,抱著小雨往家裏走。
在走出樹林,即將到達土屋門口的時候,頭頂突然想起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響。
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
莫非是打雷?要下雨了?
易小念一想覺得不像,為了以防萬一,她用手掌遮住小雨的頭,快步走進家中。
十幾秒後,問題得到了回答,一架直升機從天而降,落在了土屋門前的空地上。
直升機下降時,機翼帶起的旋風把空地上晾曬的粗布全部吹跑了,過了好幾分鍾才算平息下來。
土著們早就聽見了動靜,一個個好奇地從家裏鑽出了腦袋,遠遠打量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大家夥,沒有一個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