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爵捂住額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管家在旁邊注視著一切,正準備讓人把地上的碎片打掃幹淨,以免傷人時,一個仆人從院外匆匆跑進來,湊在管家耳邊說了句話。
管家點點頭,示意他出去,而後對顧英爵說道:“顧先生,周醫生已經到了,需要現在讓他進來嗎?”
顧英爵抬起頭,表情已經恢複平靜,但是眼神中仍然殘存著幾分疲倦。
他嗯了聲,說:“進來吧。”
管家便吩咐女傭去通知還在院外的周醫生,沒過一會兒,一個熟悉的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出現,他一邊抱怨一邊往裏走:“下次再要我上門治病的話可必須提前預約啊,我剛才給病人看病看了一半就被你喊來了,給人家幹晾在那裏,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的醫院非得關門不可”
周醫生與顧英爵是大學同學,一起在國外呆了好幾年,已經習慣了說話時對他直言不諱,即便是回國以後,顧英爵一躍成為世界級富豪,這種習慣也仍然保持了下來。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周醫生是個蠢人,相反,他察言觀色的能力特別強,走進來一看就這副景象,知道氣氛不對勁,立刻閉上了嘴。
顧英爵也沒心思與他多說,直接看了眼手表,說:“我給你十分鍾,你進去給易小念做個檢查,看看身體有沒有受傷記住,不要把懷孕的事情透露出來。”
他說前麵的話時,周醫生一直點著頭,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就不由得皺起眉,問:“你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嗎?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啊,而且我得告訴你,她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月了,等再過一段時間,身體肯定會有更加明顯的反應,到時事情的關鍵可就不是你願不願意告訴她,而是我們能不能瞞得住了。”
顧英爵知道周醫生說的話不無道理,對方也是為了他考慮,而且他自己也早就思考過這件事情。
他是想告訴易小念的,但是不清楚對方會是怎樣的反應,因此才帶易小念出去吃飯,並且對她問了那番話,目的就是為了試探。
易小念的回答讓他覺得很不放心,他需要把一切事物都牢牢掌控在手中,以確保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妻子,兒女,這些人都是要與他共度下半生的,更是不容半點馬虎。
易小念是個不夠穩定的人,今天更是做出這種離譜的事情,顧英爵認為她遠遠沒有達到自己對配偶的要求。
想到這裏,顧英爵對周醫生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自己有分寸。”
周醫生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那好吧。”
接下來,管家把周醫生送去了臥室,並且按照顧英爵的吩咐在臥室門外等候,然而沒站一會兒,就見顧英爵也走了過來。
“顧先生,你才受傷,不如先去休息一下?這裏我來就好了。”
顧英爵豎起手指搖了搖,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地看著門。
管家看出他是擔心躺在裏麵的易小念,便沒有再勸,安靜地陪著他站著。
顧英爵不喜歡被人打擾,當初裝修時,特地讓設計師選用隔音性強的材料,因此兩人現在站在這裏,隻能聽見房間裏一直有人說話,但是究竟說得是什麼,則完全聽不清。
管家偷偷瞄顧英爵,見他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稍稍放下心,繼續安心等待。
過了一會兒,周醫生拎著藥箱推開房門走出來,等他關上門以後,顧英爵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麵無表情地說:“你超過了兩分鍾。”
周醫生哭笑不得:“有必要這樣嗎我是來給人看病的,又不是來參加比賽”
顧英爵看了眼房門:“我們去客廳說話。”
三人回到客廳,顧英爵與周醫生麵對麵在沙發上坐下,管家讓女傭給兩人泡茶,周醫生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說完就回去,還有病人等著我呢。”
管家便收回了命令,與女傭一起走出客廳,將空間留給兩人。
他們一走,顧英爵就立刻問道:“她身體怎樣?”
周醫生沉吟著說:“由於時間倉促,我隻能為她做個大概的檢查,但是也可以保證身體方麵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根據她剛才說話時的表現來看,我覺得心理問題倒是比較大話說回來,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啊?在她的控訴裏你可是罪該萬死的變態呢,難道你去殺人放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