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抬頭道:“那好吧,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他轉身離開臥室,易小念拉住一位離自己距離近一點的護士問道:“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她想打個電話給張曉畫,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以免她等的太久會擔心。
護士很有職業素養,對於照顧病人時的禁忌也記得很熟,拒絕了她的請求:“抱歉,您現在的情況還不能接觸手機呢。”
“那固定電話呢?這裏有固定電話嗎?”
“電話也不可以的。”
易小念央求道:“我想給朋友報個平安,你能幫幫我嗎?”
護士猶豫了一下,建議道:“不如您把她的號碼和要說得話告訴我,我給她發個信息?”
“可以可以,太謝謝你了!”易小念欣喜過望,連忙把自己要說的話一一告訴她,大致是形容了一下眼前的情況,讓張曉畫不要離開醫院,等自己的消息。
張曉畫的信息很快就回複過來。
“沒問題!你好好養病,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哦!”
易小念聽著護士給自己念短信,聽完心裏暖暖的,畢竟按照張曉畫的性格,沒有上來就罵她一句“蠢貨”,已經算是奇跡了,後麵的語氣居然也沒有半點責備她耽誤計劃的意思。
果然還是朋友好啊易小念向護士道了謝,縮回被子裏麵感慨著。
周醫生推門走了進來,對她微笑道:“他同意了。”
“真的嗎?太好了!”
“不過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每天必須讓護士過來為你做檢查,時刻了解你的身體情況。”周醫生挑了挑眉:“這總沒問題吧?”
易小念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萬分感激地說道:“太謝謝你了!”
“謝什麼,都是朋友嘛。”周醫生對護士招了招手,然後回頭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帶著她們回去了,你行動的時候注意一點,有問題隨時聯係我。”
易小念很是興奮,如果不是他攔著,肯定會下床送送他們,直到聽見大門上鎖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她是傻缺嗎?跳完樓根本什麼都沒有改變,她還是被困在公寓裏哪兒也去不了,而且樓層更高,每天還會有人過來監視她,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易小念氣得想用腦袋撞牆,想起周醫生的囑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撞牆並不能解決什麼,她掀開被子下床,扶著桌子走了兩步,感覺除了頭有點暈,小腹有點脹痛以外,並沒有什麼難以忍受的症狀,於是大膽往前走,把公寓巡視了一圈。
顧英爵這次做得有點狠,不但換到高樓層,連電腦和電話都沒有裝,似乎是故意要將她跟外界隔離開來。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等十個月以後再出去,說不定已經變成話都說不利索的半原始人了!
易小念下決心要和顧英爵好好談一談,說服他放自己出去,實在說服不了就用法律威脅他,畢竟囚禁人是犯法的,她就不信,顧英爵能夠厲害到無視法律!
不過她決定沒有用,目前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等顧英爵過來。
本以為經過這次的事情,顧英爵應該會對她厭煩,冷落她一段時間,沒想到天色剛剛變暗,那個被她腹誹了一整天的人就出現在公寓裏。
他開門的時候,易小念正在客廳看電視,盤腿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啃薯片。一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立刻放下薯片,衝過去關掉電視,然後跑回臥室在被窩裏躺著。
顧英爵走進來之後,看見茶幾上一片狼藉,他不動聲色地把薯片丟進垃圾桶裏,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走進臥室問道:“今天吃飯了麼?”
易小念用後腦勺對著他,甕聲甕氣地回答:“不用你管!”
顧英爵自動屏蔽掉不想聽的話,問:“你想吃什麼?我讓助理送過來。”
易小念轉了轉眼珠子,心下冒出個主意,轉過頭道:“隻要你讓我出去,吃什麼都可以。”
“不行,隻能在這裏吃。”顧英爵半點不讓步,臉色冷漠。
雖然摔得是腦袋,可是易小念感覺自己膽子也大了很多,有種大不了魚死網破的豪邁感,把頭一扭:“那我不吃了。”
顧英爵握緊拳頭,卻並不是想揍她,而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喜歡藍灰兩色,無論是家裏,集團大樓裏,還是這間公寓,藍灰都是裝修時用得最多的顏色,能夠幫助他理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