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女孩不愛漂亮,她也曾經有過一段愛打扮的日子,隻是經常被人嘲笑審美觀差,加之怎麼打扮也沒有張曉畫豔麗,最後幹脆就放棄了。
她猶豫了很久都沒有動靜,紅裙女孩兒塗好口紅,不耐煩地走了過來,一邊在衣服中挑選,一邊歎氣道:“你啊,真不像是會來做這一行的人”
她抽出一條白色小短裙,塞給易小念:“拿去吧。”
易小念感激不已,想向她道謝,突然發現自己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問:“我叫易小念,請問你叫什麼啊?”
紅裙女孩兒擺擺手,往椅子上走:“千萬不要問名字,否則以後走在路上認出來,大家都尷尬。”
她的話很直接,同時也很有道理,易小念止住嘴,乖乖走進隔間換衣服,穿到一半的時候拉鏈拉不上,於是走出去想讓她幫自己,不料看見她正捂著小腹,彎腰衝地上幹嘔,表情十分難受。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易小念嚇壞了,匆匆走過去扶著她。
紅裙女孩兒直起腰,揉著胸口,拿起邊上的涼水喝了一口:“沒事,減肥減得太頻繁,胃不舒服。”
易小念驚訝地看著她瘦骨嶙峋的胳膊,歎道:“不是吧,你這麼瘦還減什麼肥”
“就是減了才這麼瘦的,你懂什麼?”紅裙女孩兒一口飲盡杯中的水,起身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開工了,你慢慢玩吧。”
她的腳步看起來頗為乏軟,又穿著跟很高的鞋子,易小念擔憂地看著她,但是始終沒有跟上去攙扶。
淪落至此,誰也不比誰幸運,而且她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兒的性格很要強,不像是那種會輕易接受別人幫助的人。
要強的人往往受傷最深,因為傷了之後別人也看不出來,日複一日,最終疼到無法忍受。
打扮好之後,易小念像之前那樣,來到等候室坐著,等待吳哥來通知她。
顧英爵並沒有告訴她幾點鍾過來,她也沒有顧英爵的手機號碼,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最親密的陌生人,怪異又尷尬。
等候室裏還是那些女孩兒,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沒人再議論她,但是也沒有人接近她,而且易小念還注意到,紅裙女孩兒好像一直沒有回來。
莫非是已經回家了嗎?易小念正疑惑著,突然看見一個女孩兒神色慌張地跑進來,拍著胸口說:“哎呀,嚇死了嚇死了”
眾人紛紛圍上去,問怎麼了,那個女孩兒說道:“你們不知道,有一個客人喝醉了,把小姐打了一頓,都出血了呢。”
“哪個小姐啊?”
女孩兒報了個名字,易小念並不認識,但是直覺告訴她,被打的那位很有可能就是紅裙女孩兒。
怎麼辦
易小念心中焦急萬分,遲疑了一會兒,趁眾人還在嘰嘰喳喳討論,沒有人注意到她,偷偷跑出等候室。
跑出來之後她就後悔了,因為連那個客人在哪裏都還不知道,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憑著直覺走。
她走到二樓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嘈雜的打鬧聲,馬上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地方其實很好找,就是酒店的大堂,客人喝醉了酒,本來就肥頭大耳的臉直接紅成了豬頭,大搖大擺地躺在大堂沙發上,吳哥捧著一個小盆蹲在他旁邊,一個勁兒的賠不是,臉盆裏的東西模模糊糊看不清,似乎是那人的嘔吐物。
易小念猜得沒錯,被打的人正是紅裙女孩兒,她捂著流血的額頭,遠遠站在一旁。
由於對方背對著自己,易小念看不清她的表情,見樓梯上有個正在掃地的阿姨,便過去向她小聲詢問,才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位客人是紅裙女孩兒的常客,經常點她,脾氣暴躁很難伺候,不過出手豪爽,似乎是華城市一個有名的企業家。
今天他又來了,喝醉之後,非得帶紅裙女孩兒出去,對方推脫說身體不舒服,不肯去,客人不樂意,就把她打了一頓,打了不算完,還得帶她走,吳哥現在就是在調解。
易小念躲在欄杆後頭看著,距離實在太遠,她聽不清楚吳哥和那人在講什麼,隻看見沒過一會兒,客人突然打了雞血似的,朝吳哥踹了一腳,然後走到紅裙女孩兒麵前,一邊罵一邊揚起了手掌。
易小念再也待不下去,衝下樓,擋在兩人之間,推了那個客人一把:“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