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她們,護士偶爾進來給張曉畫換藥,她立刻用圍巾包住臉,害怕被人看出自己哭過。
由於事情皆是因她而起,張曉畫十分自責,到了晚上易小念準備回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拉著她,哽咽著說:“馬上就滿一個月了,我們還不起錢,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從明天開始就不要來了,最好是換一個地方住,千萬不要被他們找到。”
易小念問:“那你呢?”
張曉畫擦了擦眼淚,眼神非常堅定:“錢雖然不是我欠的,但這事到底是因我而起,你幫我幫的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再拖累你,我留下來等他們,給你爭取時間。”
“你傻啊!”易小念不由分說推了她一把,罵道:“你一個整天隻知道臭美的人,留下來有什麼用,不被他們打死才怪!”
張曉畫何嚐不知道結果,但是沒有辦法,兩人從彼此的眼中看出無奈,抱頭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易小念抬起頭,用沙啞的嗓子說:“不行,我要帶你一起走!”
張曉畫驚訝地問:“我們走去哪裏?他們沒有拿到錢,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就躲遠一點,越遠越好,遠到他們找不到為止!”易小念已經下定決心,她在心底盤算了一下,說:“現在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我們的錢肯定不夠當路費,這兩天得再去賺點才行,我就不過來了,你在醫院等我。”
張曉畫無能為力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悲哀:“你能去哪裏賺呢?”
易小念握緊了雙手,堅決地說:“總有辦法的!在我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做傻事,知道嗎?”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張曉畫抱住她的腰,痛哭出聲。
易小念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拎起背包走出醫院。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易小念發現張曉畫其實說的沒錯,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賺錢,這種嚴寒天氣裏,人們都窩在暖和的家裏,就算擺地攤都沒生意。
可是短短幾天內,除了擺地攤她又能去幹什麼呢?除非做兼職,否則連試用期都做不滿。
對了,兼職!
易小念連忙坐車回家,打開電腦,給上次應聘服務員時,聯係的zm酒店招聘部發去消息,問他們需不需要小時工。
按下回車鍵以後,易小念眼巴巴地看著屏幕,期盼對方能給個機會,不一會兒,回複來了。
對方委婉的表示,酒店現在人手足夠,不需要小時工,而且自從上次她大鬧一場以後,對於服務員的招聘要求也提高了許多,不再接受隻做幾天的三無人員。
易小念徹底失望,坐在床上歎了會兒氣,沒過多久,屏幕下方再次閃起信息提醒。
她緊張到不行,在心裏默念了幾聲“老天保佑”之後,點開了信息。
仍然是招聘部發來的,上麵說雖然服務員人手足夠,但是酒店分部的酒水銷售還差一位,如果她願意的話,明天可以直接過去上班。
易小念仔細查看薪資待遇,確定可以日結,並且工資比當服務員要高很多。
不過酒水銷售是做什麼的?賣酒麼?
算了,反正隻做幾天而已,拿了錢就可以帶著張曉畫離開華城市了。
易小念咬咬牙,給對方回複了消息,答應明天準時過去。
總算解決了一樁大事,易小念躺在床上,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從今以後,真的沒有機會再見到顧英爵了嗎?他們明明說要把手機寄來,幾天過去了也沒有消息。
手機倒是無所謂,但是顧英爵
“唉”易小念歎了口氣,用被子蓋住頭,沉沉睡去。
應聘職位的上班時間很奇怪,晚上八點才開始,而且要求化妝和穿高跟鞋。
易小念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不過zm酒店是華城市很知名的企業,應該不會做什麼不正規的事情,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花了一下午,給自己畫了個頗為滿意的妝,然後找出一雙八百年都沒穿過的高跟鞋,用紙巾擦幹淨上麵的灰塵,本打算直接穿著過去,一想待會兒要坐很長時間的地鐵,於是穿了雙平底靴,把高跟鞋用袋子裝好,這才出了門。
zm果然財大氣粗,雖然是分部,但是一點也不寒酸,是處在繁華市區的一整棟建築,外表富麗堂皇,大門外站著製服筆挺的門童,易小念拎著裝了高跟鞋的塑料袋走進去,頗為心虛,生怕門童看見這一身格格不入的樸素打扮把她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