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爵接過保鏢遞過來的紙巾,擦掉大衣外套上的雪,平靜地說:“第一,我不準備把你怎麼樣,你不用拿死來威脅我,第二,如果你再吵,我就把你扒光丟出去。”
易小念狐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準備做什麼?”
顧英爵把紙巾遞還給保鏢,保鏢打開車門,小跑著丟去垃圾桶。他收回視線,轉頭問:“你希望我做什麼?”
保鏢重新鑽進車裏,司機啟動汽車,掉了個頭,易小念把臉貼在車窗上,看著眼前閃過的風景,問:“那我們要去哪裏?”
“回家。”
顧英爵淡淡地說。
一路上,易小念不再說話,憤憤地盯著窗外。
整個城市被茫茫大雪籠罩,人們或打傘,或穿雨衣,在雪中行走。
車廂內暖氣開得很足,使人感受不到外麵世界的寒冷,易小念回憶起去年這個時候,她和張曉畫剛剛搬到現在住的地方,身上的積蓄全部用來付了房租,至於每天吃泡麵度日。
房間有空調,但是電費太貴,她們舍不得開,買了個二十塊錢的暖手寶,兩人在寒冷的冬夜裏,把暖手寶放在被子中間,互相擁抱著取暖。
這些經曆雖然簡單,可是易小念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在最困苦,最窮酸的時候,她並不孤單。
也真是因為如此,在得知張曉畫欠了巨款的那一刻,她想都沒想,就將債務攬到懷中。
張曉畫現在在做什麼呢?腿還疼嗎?
易小念望著車窗,有些失神。
“這女人又在發什麼呆”顧英爵回頭看著她,順手在她光潔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易小念猛地回過神,縮起肩抱怨道:“疼”
顧英爵問:“你在看什麼?”
易小念今天被他氣得要死,壓根懶得搭理他,哼了聲道:“你管我看什麼。”
顧英爵抿著唇,不怒自威。
“好啦好啦,我在看那個賣糖葫蘆的。”易小念算是怕了他,連忙扯了個謊。
“你很喜歡吃糖葫蘆?”
“也算不上,小時候很喜歡,但是沒人給我買。”易小念自嘲地笑了笑。
顧英爵移開眼,沒有說話。
汽車開到顧家,停在院外,管家打著傘出來迎接,打開車門後,見易小念居然坐在裏麵,並且被白大褂裹得跟個粽子似的,不禁楞了一愣。
易小念幹笑了兩聲,顧英爵把她抱出車廂,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把她丟在地毯上,吩咐道:“脫了。”
易小念心裏咯噔一聲,拚命往牆角縮,小聲問:“你想幹嘛?”
顧英爵沒有解釋,冷冷道:“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把衣服脫了,換上女傭服,繼續留在這裏工作,二,扒光了丟出去。”
隨便扒人衣服濕犯法的易小念幽怨地說:“我選第一個。”
“很好。”顧英爵滿意地點點頭,抱胸看著她,過了好一會也沒看見她動彈,問:“你要反悔嗎?”
易小念可憐兮兮的掙紮了一下,說:“你先把我的手解開嘛”
原來如此。
顧英爵眉頭跳了跳,清了下嗓子,關上門,先把白大褂脫下來,然後解開綁在她手腕上的聽診器。
由於他之前困得太緊,血液沒法流通,易小念的手掌已經開始輕微發紫,解開之後,被捆住的地方留下了幾條深深的印記。
顧英爵看著自己的作品,皺起了眉。
易小念站起身,腳步綿軟,沒走出一步,就開始搖晃,隻得扶著牆前行。
顧英爵也跟著站起來,在她背後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扶她,但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易小念一步一頓,緩緩走進了浴室,顧英爵看著她纖細單薄的背影,忽然覺得,對於一個年輕女性來說,他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英爵很快甩甩頭,拋開了這個想法,易小念那麼放蕩,怎麼會過分呢,更何況,懲罰的意義,本來就是接受不喜歡的東西。
易小念的強行糾纏,甩也甩不開,推也推不走,對於他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