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不管你長得怎樣,我都不會喜歡你。”
顧英爵對保鏢吩咐道:“把她帶走。”
他放下話,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留戀。
保鏢們得了明確的指令,再也不猶豫,上來一人拽住易小念的一隻手,作勢要往外拖。
易小念哪裏肯走,拚命抱住床頭欄杆,幾乎要把自己和那鐵管子融為一體。
然而,畢竟是個受傷的人,站都沒法站,對方又都是肌肉強健的大漢,沒撐上一分鍾,她便從床上被拽到了院門口。
易小念心中既悲憤又絕望,感覺自己要是走了,簡直是愧對於醫院裏的張曉畫。
於是,她趁著保鏢們沒注意的瞬間,雙手猛甩,使了吃奶的勁抱住大門。
她整個人橫躺在門檻上,十指幾乎嵌進那冷冰冰的鋼鐵裏。
她連頭都貼在上麵,以防被他們找到可以拉開的縫隙。
保鏢們一邊拉,易小念一邊哭:“我不走!絕對不走!”
此時,顧英爵已經穿上外套,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他依舊是高定加身,黑色的西服外套,使他身材看上去越發筆挺,同時冷漠難以靠近。
易小念轉頭看他,泣不成聲:“求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顧英爵不但沒說話,連頭都沒低一下。
他當她是個隱形人似的,雙目注視著前方,徑直從她身上跨了過去。
易小念甚至感覺到,他的皮鞋擦過自己的背脊。
那溫度,不比冬日裏的鐵門高多少。
院外的黑色高檔轎車,緩緩升起車窗,將顧英爵俊美如刀刻般的臉擋住,徹底隔開易小念追隨而來的視線。
轎車離去,保鏢們繼續拉易小念。
易小念心中忽然生起了一股無力感,自己鬆開了雙手,懨懨道:“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家去。”
保鏢懷疑地看著她:“那你的腿”
“沒事。”易小念扶著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說:“你看,我自己能走。”
於是,保鏢們從車裏拿出她的包,交給她。
他們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顧家門前那條路上,才關門離去。
腿受傷走路不方便,易小念扶牆前行。
過了許久,也沒能挪出一百米,反而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她找了個花壇坐下,從包裏掏出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
終於,還是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張曉畫已經醒了,易小念拜托護士讓她接電話。
等待的間隙,她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感覺今天的溫度格外低。
該不會下雪吧
易小念擔憂地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電話那頭響起脆弱的女聲。
“西福”
“是我,你感覺怎樣?好點了沒?腿還疼嗎?”易小念機關炮似的問了一連串。
“我沒事,醫生給我打了止痛藥,謝謝你”
易小念鼻子一酸,強忍著笑道:“我們倆之間說什麼謝謝啊,太見外了。”
“對了,那個醫藥費”張曉畫欲言又止。
易小念打斷道:“你不用擔心,好好在醫院養傷,我現在手裏錢足夠的。”
張曉畫沒說話,電話裏隱約傳出哭泣的聲音。
她許久後才哽咽道:“真的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我這次肯定活不下去了”
易小念擦了擦從臉頰上滾落下來的淚,深吸了口氣,說:“我們是姐妹嘛。”
張曉畫不答,一直哭,似乎真的是難受極了。
易小念想起一事,問:“對了,那天打你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你怎麼欠人家那麼多錢呢?”
“這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真是沒辦法。”
張曉畫頓了頓,道:“他們是放高利貸的,那錢也不是我欠的,是我男朋友”
易小念腦子裏,忽地浮現出一個令人討厭的麵孔:“就是之前那個跟著你蹭吃蹭喝、騙你開房結果連房費都拿不出,還是我去送錢的那小子?”
“對,就是他,他問高利貸借了五十萬,利滾利滾到了一百萬,最後一分錢都沒還就跑路了,我還是前兩個月才知道,他是用我的身份證做的抵押,現在那些人,都來找我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