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猛地想起來,十一月六號,不就是她流產的日子?
她這麼難受,應該是想起那個孩子了吧。
尉赤掐了一把眉心,快步走出辦公室。
………
尉赤一路上都把車速提得很快,但是仍然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趕過去。
抵達酒吧之後,他徑直走到吧台處,找到了程嬈和詩音。
尉赤過來的時候,程嬈在抽煙,一邊抽煙一邊流淚。
倒不是嚎啕大哭,但是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就連吐煙圈的動作裏都寫滿了頹廢。
尉赤看得心口揪緊。他想安慰她,但是根本想不出來該怎麼安慰。
"大哥,你陪她吧。"
見尉赤過來,詩音也沒有多做停留,和尉赤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走了,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詩音走之前,尉赤朝著她點了點頭,和她道了一聲"謝謝"。
程嬈還在抽煙,中途被煙味嗆到了,然後開始咳嗽。
她本來就在哭,咳嗽起來的時候,眼底一下子就起了紅血絲。
尉赤看到她這樣子,莫名有些窩火。
他抬起手來,將她手裏的煙卷拽過來扔到一邊兒的煙灰缸裏頭碾滅。
不等她作出反抗,直接把她扛到肩膀上,拎起她的包,帶著她往外走。
他本來以為程嬈路上會折騰,沒想到,她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甚至。還將臉貼在了他的脖頸處。
感覺到她做這個動作後,尉赤的身體驀地僵硬了一下。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她之前生病的那段日子。
那個時候,她的經常性地會這樣和他撒嬌。
想起來之前的事兒,尉赤的眼眶不免有些澀。
他正感慨著,脖頸處突然被一股濕潤的液體浸濕。
……她哭了。
程嬈抬起手來抱住他的肩膀,整張臉埋在他的肩頭,哭得身體都在抽動。
尉赤側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加快步伐,抱著她走出了酒吧。
**
程嬈這一路上都在哭。
尉赤找不到她的車停在哪裏,於是就抱著她上了自己的車。
程嬈喝醉酒之後倒是沒什麼撒酒瘋的行為,她很安靜,隻是眼神看著沒有那麼清醒而已。
尉赤將程嬈放到副駕駛座上,替她係上了全帶,然後關上車門。
程嬈還在哭,上車之後,她哭得比之前更凶了,身體一抽一抽的,肩膀不停地抖動。
她的臉上已經濕得不像話了。
尉赤從手邊抽了幾張紙巾,有些笨拙地給她擦眼淚。
"別哭了。"他啞聲安慰著她。
"我們本來有一個孩子的。"程嬈捂住眼睛,"什麼都沒有了,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尉赤原本想要摸她的頭,聽到她這句話之後,手僵在了半空中。
進退兩難。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為了別人難過的她。
程嬈揉了揉眼睛,之後抬起胳膊來抓住了他的手腕,將臉輕輕地枕在他的胳膊上。
尉赤不知道她是否清醒著,隻聽到她說:"我好難過,可以抱抱我嗎?"
他像是觸電一樣,身體伴隨著她的話抖動了一下,之後,張開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她身上有煙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並不好聞。
可是他一點兒都不介意,就這樣抱著她,恨不得將她融進骨血。
程嬈還是在哭。
她意識不清醒,抱著他,嘴裏喃喃著蕭野的名字。
聽到她喊"蕭野",尉赤的身體猛然僵住。
那一瞬間,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推開她。
可衝動隻是一秒,他很快就忍住了。
他知道。此時此刻,在這天與地之間,隻有他能給她安慰。
所以,他隻能告訴自己,不要計較,不要在乎。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恨不得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程嬈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吻上了他的唇角。
她的嘴唇涼涼的,吻上來的時候。尉赤的身體僵了一下。
很快,體內的火氣便被她挑了起來。
尉赤捏住她的下巴,放肆地吻了上去。
車廂內的溫度逐漸升高,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兩個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曖昧到了極點。
一個吻結束,尉赤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鬆開程嬈,將她放到座位上,讓她坐好,然後說:"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搖了搖頭,雙眼迷離地看著他,"我要跟你走。"
尉赤看著她這樣子,喉嚨裏竄起了火氣。
他咬了咬牙,喉結上下滾動著。
過了足足一分鍾,才開口:"你知道我是誰?"
"……"她沒回答,隻是抬起手來解起了扣子。
其實她比之前曬黑了一些,但是皮膚比起普通人仍然是白的。
白得晃眼。
尉赤看到她這樣子,火氣更旺了。
他也不管她的回答了,衝動上湧。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一個想法--
上。
不管結果怎麼樣,先上了再說。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卑鄙,但是他控製不住。
**
尉赤發動了車子,朝著盛和天成的方向開去。
程嬈路上倒是很規矩,不少不鬧,也不說話,就在旁邊兒坐著。
但是,她一直在哭。
尉赤時不時會側目看她一眼,一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就覺得自己心上被人插了刀子。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她。
開車回去,已經快九點了。
程嬈喝得爛醉,根本沒辦法自己走路。
停車之後,尉赤抱著程嬈回到了家裏,進門兒之後,先將她放到了沙發上。
他剛把程嬈放下來,轉身準備去換鞋的時候,程嬈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麼……"尉赤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程嬈突然拱起身體吻上了他。
尉赤捏住她的胳膊將她拽開。啞聲道:"別鬧,你等會兒。"
"等不及了。"她說,"我現在就要。"
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暗啞,眼神迷離。
尉赤聽得火大,他直接掐住她的肩膀將她摁倒在沙發上,低頭死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誰?今天晚上上完,明天你會怎麼對我?"
尉赤完全能想到,今天晚上如果他真的按她的要求做了,她清醒之後會如何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