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嬈將嘴唇貼上屏幕,在蕭野的臉上吻了一下。
這後半生,她究竟要怎麼過?
程嬈躺在床上,一手捏著手機,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她今年二十五歲,經曆了三次"生離死別",比一個普通中年人經曆得都要多。
她還失去了一個孩子--
想到那個孩子,程嬈抬起手摸上了肚子。
程嬈就這樣放空著自己,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了當初無他主持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欲念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經曆得越多,對這句話理解得也就越透徹。
程嬈將手機放下,關了燈,拽起被子蒙住了腦袋。
**
另外一邊。
客廳裏煙霧繚繞,尉赤坐在沙發上,旁邊兒的煙灰缸裏已經放了二十多支煙頭。
程嬈走以後,他一直在抽煙。
尉赤雖然抽煙,但煙癮不大,基本上隻有在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
這一次,他直接把家裏的存貨都抽沒了。
尉赤抽完煙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鍾了。
他上樓隨便衝了個澡,走到房間裏躺了下來。
床上還有她的味道。
聞著這個味道,他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他們兩個人在這張床上纏綿的場景,想起了她軟綿綿地喊他"表哥"。
身下,竟然又開始蠢蠢欲動。
尉赤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早晨五點鍾,他便換上運動服出門兒,在小區裏的體育場裏頭跑了二十公裏之後,才回家。
他很長時間沒有跑過這麼長的路了,回到家裏時,身上的衣服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他衝了個澡。在家裏隨便吃了一點兒東西,之後又去了小區門口的拳擊館。
打沙袋可以發泄情緒,之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這麼幹的。
尉赤在這邊兒呆了一個上午,不停歇地打著,一直到十一點鍾才停下來休息。
他拿了一瓶冰水往嘴裏頭灌,很快就喝完了一瓶。
完事兒之後,手邊的手機響了。
尉赤低頭一看,是沈楊來的電話。
他擦了一把汗,接起電話放到耳邊。
"老大,你不在家嗎?我跟張白還有華楣在你家門口呢。"
"不在。"尉赤一邊說一邊站起來,"等我五分鍾,馬上回去。"
沈楊:"行,不急,我們在門口等你。"
掛上沈楊的電話之後,尉赤也沒來得及在拳館洗澡換衣服,直接滿身大汗地回去了。
沈楊、張白還有華楣三個人站在門口,本來以為尉赤會帶著程嬈一塊兒過來,沒想到,就他一個人。
尉赤搬來這邊之後,他們三個人也來過幾次,看著程嬈跟他感情那麼好,還以為他們兩個人做什麼都得黏在一塊兒。
其實沈楊和張白都不喜歡程嬈,但是沒辦法啊,尉赤對程嬈死心塌地的,他們也就不好說什麼。
"怎麼就你一個人?"華楣觀察了一下尉赤的表情,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程嬈呢?"
"走了。"尉赤走上去開門兒,開門兒的同時,拋出了這兩個字。
"……什麼意思?"沈楊有些耐不住了,"她哪兒去了?"
"老大,你沒事兒吧?"張白一進門兒,就看到了煙灰缸裏成堆的煙頭。
再結合一下尉赤憔悴的臉色,張白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妙。
難不成,又跟程嬈鬧分手了?
"她想起來以前的事兒了,正常了,所以走了。"尉赤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拽起T恤來擦了擦汗。
"操!"聽到尉赤這麼說,沈楊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好了就把你甩了?她知道你因為她放棄了那麼好的前途嗎?要不是回來陪她。你現在都已經--你捏我幹什麼?!我說得不對嗎?"
沈楊說到一半兒的時候,華楣突然捏了一下他的胳膊,這麼一捏,就直接把他的話打斷了。
沈楊有些生氣。
他本來就不看好尉赤和程嬈在一起,但是之前尉赤死活都不肯聽,他們也就隻能由著他了。
現在倒好--
程嬈這廝真的是他見過的,最不識好歹的女人。
正常人就算是恢複了記憶,多少也應該被感動到的吧?
她倒好,非得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你別說了。"華楣壓低了聲音提醒沈楊。
說完這一句之後,她還特意抬眼觀察了一下尉赤的表情。
這會兒沈楊說這些話。根本就是在尉赤的傷口上撒鹽,他還不如不說。
"老大,要我看啊,你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張白的想法跟沈楊一樣,"程嬈那個人,太沒心沒肺了,我覺得你之前交的那個女朋友就挺好,老爺子肯定也喜歡,跟她結婚就挺好的,程嬈跟你真心不合適,你這樣的條件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她真的……"
"她什麼時候好的?"華楣問尉赤。
尉赤:"不清楚,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好了,我前兩天去北城開會了。"
華楣:"她需要時間吧。"
說到這裏,華楣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還是覺得:"程嬈不可能對你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她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你為她做了這麼多,她肯定都記得。尉赤,你先別氣餒。等等看吧!她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你總要給她一個思考整理的過程……"
"我知道。"尉赤點了點頭,對華楣說:"我會一直等。"
"……還等?"沈楊一聽尉赤這麼說,氣得夠嗆,"老大,你這條件真的分分鍾找個比她漂亮比她懂事兒的。我真就不明白了,程嬈到底哪裏好了?長相也很一般啊,身材又不咋地,脾氣還那麼臭……"
"但我就是喜歡她。"沈楊這麼說,尉赤也沒生氣。
他順著他的話往下接了一句,接完之後,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我也沒辦法,控製不住。"
尉赤這話一出來,沈楊氣得咬了咬牙--
鬼迷心竅,絕對是鬼迷心竅了!
"你相信我,她一定也對你有感情的。"華楣說這話不是為了安慰尉赤,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就是這樣的。
雖然她也知道程嬈的性格冷硬,但是她清楚,程嬈不是真的冷漠,誰對她好。她肯定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