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真的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從程嬈出現開始,就是疑點重重。
別人都說她性冷淡,他確實也有見識過她和別的男人相處時的狀態,不熱絡,甚至有些疏離。
評價她冷淡的,也不是一兩個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別人口中"冷淡"的人,卻在第一次和他見麵的時候就提出了跟他上床的要求。
還有,後來的相處裏,她明顯也是欲擒故縱多一些--
尉赤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太久沒有接觸過女人,竟然被程嬈弄得暈頭轉向。
現在認真地回頭想一想,這其中的疑點真的太多了。
是他太久沒有過女人,被欲望衝昏了頭腦,沒有把事情考慮周全。
尉赤的人生中有一條原則就是不會把危險留在身邊,曾經的事情已經足夠他長記性了,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寧可錯殺一百,不會放過一個。
尉赤在心裏已經給程嬈定罪。然而程嬈卻完全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在她看來,尉赤的這種行為簡直堪比精神分裂。
程嬈冷冷地看著他,"你記性不好麼,下午是你打電話非要讓我過來的。還有,我也沒想接近你,是你拿手鏈威脅我的。"
手鏈。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尉赤又想起了之前醫療隊被飛狼襲擊的時候,某個人落在現場的那條手鏈。和她的那條,剛好是同款。
當時他懷疑過,但後來聽過她的解釋之後,便沒再往心上放了。
畢竟,光憑一條手鏈也不能說明什麼。
他記得當時程嬈解釋的時候挺坦然的,可能也是因為他潛意識裏不想讓程嬈和飛狼扯上什麼關係,所以當時程嬈這麼說的時候,他就信了。
一直到現在。
那個保險箱裏放著的是尉幟的遺物,當然,中間還有一些很重要的機密信息。所以他在尉幟離世之後特意找專人製作了這個箱子,鑰匙也隻有一把。
想到鑰匙,尉赤的臉色又是一變。
他之前就有懷疑,鑰匙是不是落在程嬈那邊了。
畢竟,能和他有如此親密接觸的人,也隻有她了。
尉赤一直都沒問她是因為,怕她用鑰匙和他換手鏈,這樣一來,他就失去了威脅她的資格。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經驗教訓都告訴他。絕對不能把危險留在身邊。
想到這裏,尉赤捏住了程嬈下巴,質問她:"說,鑰匙是不是在你手裏?"
程嬈並沒有否認,鑰匙她一直保存著,隻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尉赤提。
既然尉赤問起來了,程嬈就想直接跟他做個交易:"鑰匙是在我手裏,你中槍的那個晚上落在我的帳篷裏了。"
程嬈說明了一下經過,停頓了幾秒鍾才繼續:"鑰匙現在我家裏放著,你把手鏈還給我,我把鑰匙還給你,我們兩清,以後不要聯係了,你看這樣行麼。"
程嬈這番話說得很冷靜。
其實這個交易她很早之前就想做了,之前一直沒提是因為不確定那把鑰匙對尉赤來說重不重要。
結合一下他今天的反應來看的話,那鑰匙對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
估計就是這個保險櫃的鑰匙了--
既如此,那她應該是可以和尉赤做一個完美的交易。
在聽到程嬈說出這番話之後,尉赤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程嬈,試圖從她眼底看到一些慌張,或者是什麼別的情緒。
但是,沒有。
她的眼神雖然冷淡,但是很幹淨,看不出任何心虛的成分在。
不知道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因為她演技太好。
她說兩清。
過了很久,尉赤咧嘴笑了。
"行,兩清。"這應該是他最幹脆的一次。
聽到尉赤這麼說,程嬈也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也不太想和尉赤糾纏下去了,這樣真的挺沒意思的。
跟他斷了,她的生活差不多也能回到正軌了。
"程嬈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一次他的表情比之前還要嚴肅,"你為什麼接近我?"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目的。
程嬈:"我沒接近你,一開始是你先進去我帳篷的,你忘記了?"
尉赤:"那你為什麼非得跟我上床?"
程嬈:"你之前不是打聽過我的病了?"
尉赤:"那為什麼別人說你性冷淡?"
程嬈:"哦,大概因為我沒跟他們上床吧。"
尉赤被程嬈噎得說不出話來,恨恨咬了咬牙:"……"
她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噎得他無話可說。
程嬈不知道尉赤為什麼突然這麼好奇她接近他的"目的",但是她真的是沒什麼目的,隻能說他是想太多了。
為了讓尉赤安心,程嬈繼續往下說:"你可以先把手鏈給我,然後跟我開車回家,我把鑰匙拿出來還給你。"
"那鑰匙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我對你的東西也不感興趣。"程嬈一句接著一句。
她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尉赤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聽她說這麼多話,竟然是因為這個。
"最好像你說的一樣。"他冷笑了一聲,鬆開她。"回床上坐著。"
程嬈:"?"
尉赤看到了她一臉疑惑的表情,咬著問她:"你後腦勺不疼了?"
他這麼一說,程嬈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磕到了後腦勺。
尉赤拉著程嬈回了床上,站在她身後,彎腰給她上藥。
程嬈不太受力,而且頭上腫了個包,尉赤上藥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要摁壓到那個包,一被碰到,程嬈疼得呻吟了一聲。
這聲音不是刻意發出來的,純粹就是不經意、本能的反應。
但正是因為不經意,所以顯得更加撩人。
程嬈的聲音其實算不上嗲,甚至是有些清冷的。
但是,她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卻別有一番風情--
尉赤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隻覺得小腹一緊,下意識地想要爆粗口。
他極力忍著,給程嬈上完了藥。
他上完藥之後,程嬈就從床上起來了。
她站起來的時候,尉赤突然靠近,直接將她逼退到床邊。
程嬈抬起頭來看著尉赤。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
"怎麼。"程嬈淡淡地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