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酷暑季節,但卻不是鳥語花香,隻有滿天飛雪。
但幽王府的眾人卻沒有幾個會在意季節的變化的異常,用幽王的話來講,如此天降異象當是舊朝隕落,新朝更替之時。而今天的幽王也起得格外早。
在自己的房間內,他穿著厚重的黑色大髦,眼神中滿是堅定。在門外,幾個身穿鐵鎧將軍一般的人物等候在外麵,就像是鐵汁澆鑄而成的一樣,風雪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也毫不在意。
他們是永安邊城守衛軍的幾大統領,其中還包括齊祝山。
此刻,冰雪彌漫,鐵鎧穿在身上,使人越發覺得寒冷。但他們的心卻是火熱的,因為天下大變就在今日以後。
原本幽王也不會如此做,隻是近來齊安的態度卻讓他難以琢磨,所以他預感,等今日比武招親以後,齊安那邊也會有動作。
所以與其等齊安那邊有動作,還不如先發製人。
正思慮間,外麵的天徹底大亮。
這時,放置房屋內的炭火也剛好燃盡。
屋外,等候多時的幾位護衛軍統領齊聲道:“殿下……天亮了。”。
幽王起身,推開屋子房門,看著外麵的漫天飛雪緩緩道:“是啊……天亮了。”。
隨後,他備著馬車向比武招親的迎鳳樓走去,而他身後的幾位統領也各自回去,準備謀劃今天的事情。
這幾日以來,武九凰一直都被鎖在這迎風樓,也不怪齊安一直都找不到她。
且這些日子以來,她過的很不好,雖然她一直都想著是怎麼為大周謀生路,但實際說來,大周卻每每都是無情對待她。
與大多數此前預料的大不一樣的是,以為這次來迎鳳樓的人會很多,但實際來的又沒有多人。
但人還是有一些的,比如幽王,他早早就在迎鳳樓下麵的擂台上搭好了棚子,等候齊安的到來,見到齊安的到來,他拱手道:“我等候駙馬已有多時了。”。
當然,與他一起的還有齊興國和齊興虎,隻是因為前麵齊安和他們的矛盾越發加深,他們見了齊安自是沒有顯露出什麼好臉色。
也雖說因為前麵齊安身份顯露,幾乎沒有幾個人敢來挑戰他,但齊安還是見到了約莫十幾人。他們有的來自南方大郡,一早前就對著明珠公主所掌握的十萬兵力有所覬覦。
但是,讓齊安想不的是,既然是知道他能耐的,怎麼還要和他比武呢?
齊安也沒有多想,冒著風雪上了擂台。而第一個人,很快就走了上來。雖然他實力應該是在場各位之中的最強,但也得按照規矩來吧。
第一場,是兩個年輕人先上了場,第一個上 場的來人叫司馬光儀。
那是一個約莫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身影單薄,顯得很瘦弱。對混跡江湖多年的在場各位來說,聽到少年自稱是個殺手出身時,在場各位笑了!這比他在風月之地,聽老鴇講的笑話都要好聽。
但是齊安卻注意到,這個少年可是有著窺機初境的修為,而在如此年紀就能到達這樣的修為,著實是十分少見的。
而且他還注意到,這個叫司馬光儀的少年在上場以後,同幽王還鞠了一躬。
似乎是注意到齊安在看那個少年,幽王笑啦笑對齊安解釋道:“本王說過,在我心中你我早都是一家人,所以我就先派出這個少年把一些沒必要的障礙替你掃除,等到你出場的時候,他自會向你認輸。”。
對於幽王的這番友好言語,齊安卻沒有多的表示,而是繼續看向了場中。
“哈哈哈!兄弟們!這麼個混小子也敢妄稱是殺手!我來向會會他!”另外一人則就要長的人高馬大太多,看著眼前身高隻到自己胸前的少年他笑了。這笑聲中盡是司馬光儀的不屑和鄙視。
連帶著這大漢身後的一眾下人也笑了起來!
齊安看得出來 這個大漢應該是真的抱著來比武招親的心思來的,可惜這比武招親因為他的提前到來,這比武早就又變了味道……裏麵的誰早就不像看上去那樣平靜。
“嗯那我也有個規矩……輸給我的人,隻會死!”司馬光儀靦腆一笑,對著那個回道。說著,他從背後的包袱裏取出一口比一尺略長一些的刀。
那口刀沒有什麼出奇之處,與平常的砍柴刀也沒什麼區別!要說有區別,也是上麵大大小小有十幾個豁口,賣相也實在不敢過多恭維!
“哈哈哈!一把破砍柴刀還想殺我們少爺!這是把刀都沒玩明白呢吧?”
“小子,你知道我們少爺是什麼,修為嗎?歸一境界,你還是回家玩泥巴去吧!”
“哈哈哈……說的是啊!你殺個老子的鳥!”
司馬光儀話一出口,便惹得一眾大漢笑得更歡!大漢聽著身邊人的奉承自是十分受用。
在齊安看來,有一說一這大漢有著歸一境界的修為也著實算是不錯了,但對麵的少年境界卻要高他太多。
“那我就殺個玩玩!”司馬光儀眼中露出了嗜血之意,嘴角卻依舊掛著笑意。他明明隻是個少年,這個時候卻嗜血的,像是一頭野獸。突然,隻一道白光閃過,一顆漢子的頭便滾到了地上。
又仿佛隻是幾片雪花遮蓋了人的視野,讓人們並不能很清楚看到,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直道猩紅的血噴在其他幾個漢子的臉上。一眾漢子這才注意到,剛才和他們談笑的一個人已沒了性命!而他的血在這漫天蒼茫的雪地是是格外刺眼。
“我說了我是個殺手。”齊安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的人畜無害就像鄰家的陽光少年一樣。可他手上那口還滴落著血的刀閃出森森白光,卻讓一眾漢子都不敢去看他。
而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少年說殺人竟然就是真的殺人。
齊安看到這裏,冷冰冰看向幽王道:“所謂比武不該是點到為止?”。
有了齊安發言在前,那些和這漢子一起搭夥來永安的人也出來言語:
“是啊!這怎麼能殺人嗎?”
“我知道我們幾個來是想碰碰運氣的,可誰說是來讓我們送死的?”
……
這時幽王卻發言道:“規矩是我父皇定下的,可是規矩裏又說不能殺人嗎?”。
他話一出,剛才和吵鬧的眾人立刻啞口無言。
話罷,他還別有深意看了一眼齊安,意思是在說駙馬,我這可是在幫你掃除障礙,你可不要不領情。
前麵有了那大漢身死,底下擂台下也一下不鎮定了,他們之中有的自認於江湖來說他的修為也是不錯的了。可少年毫無防備的一刀,就是他們自問也是防不下來,且就即便給了他們防衛,他們又能防的下來?
他們捫心自問,要是把大漢換作剛才離少年再近一些,那人頭落地的便是自己。不由得他們也是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兄弟們!別怕!看我殺了他!但終究還是有個不怕死的。
來人持著雙劍,麵色消瘦,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
而有人也認出了他:“這不是燕赤峰嗎?他竟然也來參加這次比武招親了?”。
看著擂台上那個拿雙劍的人,幽王則好像很了解他一樣給齊安介紹了起來:“燕赤峰,是書院學子出身,學成以後,沒有入仕途,而是在南方各地遊曆,如今修為是窺機初境,但……可惜了………”。
隨著他話罷,齊安就見燕赤峰的雙劍被司馬光儀給折斷,然後命隕當場。
這個時候,齊安才又意識到,這個少年有些不簡單。
而在連殺了兩人後,這個叫司馬光儀的少年也仿佛露出了他的本性,他雙目中帶著嗜血對著擂台下的人叫嚷道:“來啊,你們一起上啊!隻要能撐過我三招不死,就算是你們輸?”。
被兩人二人,眾人一方麵害怕這個少年,但另外一方麵又都想著做明珠公主的夫婿,於是試探性問道:“你說的可是真?” 。
“這個做數,本王準了。”這個時候幽王發了話。
見他發了話,下麵的人都表現遲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比如一個獨眼劍客,原本他還是沒有多少底氣的,但聽聞司馬光儀這麼講以後,被幽王也準許了,他上台道:“你這少年郎卻是有些狂妄自大了,看我如何殺你!”。
話罷,他自認自己這話說得是沒有一絲認慫的意思的。可他語氣裏的底氣不足,卻是任誰都聽的出來的,他這話不過是故作狂妄,給自己打底氣而已。
聽聞這話,司馬光儀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顯得有些興奮,拿出一塊破布放在地上後,對這獨眼劍客道:“我要是待會殺你以後,從你身上灑出的血若不能都灑在這塊布上,就算是我輸。”。
此話一出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眾人相信,少年殺對麵的獨眼劍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把人殺死,還要把他的血準確灑落在布上,這個就有些讓人覺得誇大其詞了。
看到這裏,齊安不僅對幽王道:“你是從哪裏找到這麼一個人的?”。
幽王則得意笑著道:“這是秘密。”。
實際上在場各位人卻知道,這是很早之前,那位楚先生給幽王留下的後手,用當事人楚先生的話來說,這是他留給幽王的“棋子”。
聽著司馬光儀的話,獨眼劍客剛在心中冒出的底氣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二人從未謀麵,可看著少年嘴角的笑意,獨眼劍客內心莫名多了幾分恐懼:“你……你這不免太看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