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還能想起她的話:“做家教怎麼討得那麼多錢——”,她那句也許不是出於好意的,但是卻實在的話,一直在我的心裏回蕩。
回孤兒院的路上,莉姐也一直在說這個事,我們都認為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吧。
那些日子,金融危機的消息鋪天蓋地,我們整日看著新聞,莉姐都在感歎這次危機對房地產的影響,她也是懂得很多的,於是就跟我分析這個分析那個,我也越來越擔心SKS來,我才意識到,我很久沒跟彼得聯係了。
如果不是因為金融海嘯,我想琳達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她曾經說過,她最後的命運要麼就是做修女,要麼就是做陪酒女,最後她淪落成了後者,她說過她選擇了這個婚姻,即使是死也不會來打擾我,這是我後來知道的,我當時含淚抱著她哭,恨她這個傻瓜。
2008年的9月份,北京奧運會的喜慶剛過,美國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破產,我仍舊記得那天莉姐看著電視裏的新聞,眉頭皺的比雷曼兄弟都緊張,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嘴裏不停地說:“天呢,這麼大的公司都破產了,小顏,SKS會不會受到影響啊?”,我當時看著電視一笑說:“應該不會!”
莉姐說:“金融危機下房地產肯定會受影響的,一是銀行貸款不利,二是老百姓沒錢買房,怎麼不影響?”,她開始就用她做盛世地產老總時候總結的一些理論跟我說。雖然我不讚同,但是,我還是被她的理論弄的很開心,我想這女人還是有點頭腦的。
我說:“SKS這兩個都不需要依托,一是,SKS不是靠貸款建房,二是,SKS的房子主要是兩部分,高精端以及一些十分廉價的扶貧房,高精端的房子,有錢人還會買,廉價的房子已經那麼低了,掉價也掉不到哪去,沒有空間可漲!”
當時莉姐就跟我一直辯論,她的觀點是說會有影響,我是說不大,我想我即使留過學,學的理論比這女人多,我還是失算了。
其實我那個時候一直都沒跟彼得聯係過,在2008年初的時候,我就轉讓了手裏股份,把那些股份重新交給了彼得,最後隻拿了一億美元,有了這錢,在橫江不算第一也算第二了,因此我當時就是過著什麼都不仇的日子,我與SKS也沒有了關係。
可是第二天,我打電話給彼得,一切就明了了,原來從2008年的三月份開始,SKS業績就一直下滑,到了2008年的7月份,已經虧損了大概有三億美元,那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在SKS的曆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
我當時跟彼得通話的時候,他差點都哭了,他說他力不從心了,我原本以為不會影響SKS的因素,實際都受到影響,因為那場危機影響歐關遠遠大於國內,恰恰是如果是國內的房地產公司影響還小點。因為SKS依托那些投資機構,而很多投資機構因為“次貸危機"都開始提防起來,減少了對房地產的投資。
如果國際形式一片大好,外部環境不受影響,憑借我個人的努力,我還能夠拯救,可是金融海嘯就如同現實中的地震,它對一些公司的影響是致命的,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盡管跟彼得一起做了很多研究,但公司還是在下滑。
在一些新的政策實施後,SKS有過一些恢複。但是地產公司的資金鏈非常關鍵,建了一批房子賣不出去,資金收不回來,這樣就違反合同,那些投資公司沒有賺到錢,反而超過時間,就會收很多的利息,當時一天賠的大概就會有上百萬,SKS終究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
於是在公司陷入最困難的時候,大家都在想著如何救活公司,公司需要資金,我跟莉姐提出了,我們要拿錢出來拯救SKS,莉姐真的是偉大的,我開始以為她會不同意,誰不愛錢呢,而我當時要拿出的錢很多,我想把一億美元的存款全部轉到公司,如果能夠拯救公司就好,讓公司度過難關,那是拯救了上萬人的事情。
莉姐聽我說了後就說:“小顏,我不反對,我太了解一個公司的困境了,當年盛世地產麵臨的困難沒有人能有我清楚,我那個時候啊,為了公司裏員工的工資,生活,我是天天不合眼,滿腦子都是誰能給我錢,給我拯救公司,彼得現在需要我們,我們不能不管,小顏,你能有今天,都是彼得給予的,沒有他,就沒有你的今天,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