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了,那畢竟不是一個好時間,也許是命中注定吧,為了那個事情,我哭過,狠狠地哭過。
那些日子,莉姐開始不停地嘔吐,我當時就感覺出來了,貝貝當時知道後,竟然還很開心,貝貝竟然說:“哥,也許這就是命運吧,這是上天的安排,以後我的生命會在弟弟的身上得到重生!”
莉姐當時和我都哭,說不會的,不會的。
大概是一個星期後,莉姐就打掉了孩子,她是不想要那個孩子的,我後來一直想,難道莉姐真的不疼那個小生命嗎?
那天,一上午,我都沒見到莉姐,我就問貝貝莉姐去哪了,她說她也不知道,出去了很久,當我打她電話的時候,她一直沒接,我後來是在一個病房裏發現她的,當時張阿姨正在喂她喝紅糖水,她的頭上紮了一個頭巾,我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莉姐見到我就哭了,我傻了,我慢慢地走過去,茫然地問道:“怎麼了?”
張阿姨當時也哭了,張阿姨望著我說:“你別怪莉莉,她這個傻孩子啊,我知道後也罵過她了——”
莉姐流著淚,很害怕地望著我說:“小顏,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好!”
我皺了皺眉頭,老半天,我在說出話來,我的胸悶的厲害,我的手狠狠地拍在自己的頭上,我搖著頭說:“為什麼啊?為什麼,你到底要怎樣啊,你說啊!”
莉姐嚎嚎大哭說:“小顏,你打我吧,罵我吧,我這個時候不能懷孕,我們以後還可以要孩子,貝貝現在這樣,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不能這個時候懷孕!”
我無語了,那天,我一人跑到外麵,我記得是在橫大附屬醫院的那棵樹下,我蹲在那裏,一手摸著頭,我哭了很久,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哭,其實我很舍不得那個孩子,那也是一個生命啊,是我跟莉姐的,我很珍惜,很珍惜,可是沒有任何辦法,我不想去責備她,她也夠可憐了,我一句怨恨的話都沒說。
我回到莉姐的病房的時候,莉姐不哭了,見到我就說:“小顏,我欠你的,我會還你的,你不要傷心!”
我搖了搖頭,呼了口氣,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說:“你別多想了,沒事,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要,你說的對!”
莉姐沒有回我的話,而是說:“小顏,其實要不要孩子,也不是很重要,對嗎?”
我什麼都不想說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一笑說:“對的,什麼都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吧!”
也許,莉姐的行為是對的,不管她是否迷信,但是那個孩子離開後,我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上帝眷顧了貝貝。
在莉姐做掉孩子的幾天後,我們就有了好消息,在歐洲的芬蘭,我們找到了合適貝貝的骨髓配型,我知道消息的那天,開心的不得了,是琳達第一個知道消息的,她打了電話給我,我當時激動地拿著電話說:“琳達,你確信嗎?是真的嗎?”
琳達說:“不會有錯的,不會的!”
我趕緊通知了這邊的醫生,醫生迅速聯係了歐洲那邊,我們包了專機去芬蘭,最後確定骨髓是完全吻合的。當時那個捐獻者也願意了,我無比激動。
我當時就哭了,流淚了,那是一戶鄉下的人家的女孩子,和貝貝差不多大,我知道他們是因為愛才捐獻的,但是我當時拿了張支票,很多錢,我給了他們,讓他們一定要收下。
我想沒有比這個更讓我開心了,我願意花去我所有的一切換回貝貝的生命。
當我們再次回到中國,把那個女孩子帶到中國後,所有人都開心了,莉姐的臉上也終於變了樣,那種愁雲退去了。她把那個孩子遺忘掉了,因為這畢竟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
2006年的十一月26號,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日子,貝貝成功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非常成功,我們的心總算都舒緩了口氣。每個人都激動的熱淚盈眶,琳達抱著我又蹦有跳,莉姐也在我的懷裏抱了我很久。
那個時候,貝貝還不知道莉姐做掉了孩子,她的弟弟或者是妹妹,我們誰也不知道那個孩子離開了。
貝貝重新獲得了新生,手術後,貝貝康複的很快,那幾天,我們都很開心,病房裏十分熱鬧,莉姐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不過有一點,她是堅信了,那就是我跟她不應該在一起,我們在一起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