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又是心痛啊,我好害怕女人哭,她一哭,我就亂了分寸,我忙抱住她說:“乖,別哭,聽話,你哭,哥不知道怎麼辦,你是大人了,別跟小孩子一樣,你看,有那麼多人喜歡你,經常還可以上娛樂雜誌什麼的,要是以後老這樣,被人家拍到,多丟人啊!”

“不,我不要做什麼明星,我不在乎那個,我不在乎那些名聲,榮華富貴,我隻要我們在一起,你走了,我們就散了,以後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傻瓜,不會的,我以後還會來的,乖呢,來笑笑,讓哥看看,真漂亮!”,我忍著弄出點笑,低頭看著她說:“妝都哭花掉了,乖,美女可不能亂哭的哦!”

“壞蛋,壞人,你個壞蛋!”,她拿起手輕輕地在我身上捶打著說:“討厭你,你不可以走,不可以!”,她大哭了聲:“哥!”,又撲到了我的懷裏,死死地抱住我。

那時候的貝貝是那麼的可愛,她是一個讓男人看了都會心疼的丫頭,會看到自己如果作為父親,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麵對這樣的一個丫頭,你無法有壞心眼,多年後,我始終認為,一個男人如果喜歡跟小丫頭在一起,想給予這樣的丫頭父親般的愛,那麼他似乎就老了。

那天,貝貝就那樣趴在我的懷裏哭,哭的跟小貓似的,她跟她的媽媽很像,有著莉姐的所有性格與美貌,有點撒嬌,任性,調皮,又是那麼的乖巧,聽話,這樣的女人,如果以後遇不到一個好男人,那將是人類最殘忍的事。

那天下午,我好不容易安撫了貝貝,最後她不哭了,眼淚似乎都哭幹了,始終那樣委屈的不理我的樣子,我一看她,她就白我,然後就聳著鼻子望著窗外。

我一邊開車,一邊用一手去摸她的手,她見我摸她的手,就抽回去,我回頭望著她說:“乖,你如果不答應哥,哥以後就真的不要你了!”

“答應什麼?”,她嘟著嘴說。

“好好演戲,如果不允許,暫時也不急談戀愛,把戲演好,用心地去演,別急於成名,抵製那些物質的名聲的誘惑,不要為了追求出賣自己,這個千萬不要,我和你姐——”,我冷冷地眯著眼睛說:“其實我們都沒有抓住自己的人生,你知道嗎?”

我說了那句話,似乎感覺一下子就成熟了,真的,經曆了莉姐入獄這個事後,我就一下子成熟了,再也沒了以前那樣的孩子氣。

貝貝點了點頭說:“你也要答應我一個事!”

“說吧,哥答應你!”,我呼了口氣。

“你要一輩子愛我姐,也——”,貝貝抿起嘴說:“也要愛我,如果我姐不愛你了,你要讓我愛你!”,她很神氣,很嚴肅,很命令地說。

我回頭望了她下說:“哥有什麼好的?”

“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她似乎悲傷了那麼久,要一點輕鬆,她用手捏住我的手指,很用力。

我點了點頭說:“恩,我答應你!”

也許,小孩子都是癡情的,我想,我剛認識莉姐的時候不也是如此的癡情嗎?因為我小,我是那麼的癡情,那麼的心甘情願,貝貝那時就跟我當年一樣,也許小孩子是不好愛上大人的,那愛會很殘酷,會很可憐,因為你的任性,你的依賴,你的天真,你把大人世界裏的男人或女人變成童話了,可是,那個人,他在成人世界裏身不由己。

那天晚上,貝貝去我那住的,我讓她第二天就回上海,她答應了,那個夜晚,我們在一起,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本來,我要去沙發上睡的,貝貝沒讓,她那種誠懇的表情說:“哥,你上來睡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所有!姐不在你身邊,讓我臨時照顧你!”,我點了點頭。

我跟她躺到了一張床上,兩個被子,我們隻是溫柔地說話,什麼都沒有做,那個時候男女無關永遠都是我們要回避的,因為我的愛人,她的親人正承受著痛苦的牢獄之災。

貝貝像是我的孩子,她的天真憂傷,我的壓抑冷漠,我們都會因此長大,我想人就是因為遇到了一些可怕的際遇才變的成熟,成為真正的男人和女人的。

橫江的那夜,似乎又來了一個冬天,風在外麵呼嘯地吹著,午夜竟然下起了雪,我想這是天意吧,一場雪,似乎都是她的委屈,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