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侄女兒怎麼樣了?”
“命算是撿回來了,就是身子太弱,需要好生將養,不然怕是活不長。”
耳邊傳來不明所以的談話,沈知意一時分不清自己是醒了還是在做夢。身體很沉重,手指想動彈一下都費勁,眼皮也跟沾了膠水似的,死活睜不開。
昨夜隻小酌了幾杯,不至於醉死過去吧?怎麼不隻頭痛,喉嚨也有些痛,昨夜的酒這麼烈?
意識清醒了,身體卻不能動,這是遇上“鬼壓床”了?
“當家的,小意的眼珠子剛剛動了1
又一道近在耳畔的聲音響起,驚喜中帶著如釋重負。
“小意,小意你睜眼看看二嬸兒埃”
耳畔的女聲繼續說道,手背上傳來掌心幹燥溫熱的觸感,很暖和,沈知意下意識動了動手指,想讓這種感覺多停留一會兒。
“當家的,小意的手動了1
“大夫,大夫,你快過來看看。”先前的男聲有點發抖,緊張又激動。
緊接著,沈知意聽到一陣腳步聲,身子往下沉了沉,有人坐到了床頭。
眼皮被一股溫柔的力道掰開,鼻間傳來淡淡的草藥香,是中醫身上特有的藥香,沈琢玉很熟悉,小時候經常生病,總是光顧中醫館,喝一些黑黑的苦湯藥。
“好了,這小姑娘已經脫離危險了,求生意誌很強,會輕生應該隻是一時想不開。這幾日多給她補補身子,先把氣血補回來。你跟我來,開個補氣血的方子給你。”大夫起身,收拾好問診之物,離開了內室,走到大堂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
沈知意聽了這麼一會兒,心裏已經有了猜測,自己怕是穿越了。隻是還抱有一絲僥幸,萬一隻是一個比較真實的夢呢?
雖然夢裏不會有這麼真實的感覺,溫熱的手掌、清苦的藥香……
睜眼的瞬間,映入眼底的木頭橫梁和瓦片房頂擊碎了沈知意的最後一絲僥幸。
不是她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唔1沈知意輕哼出聲。
腦海中湧入一些她沒經曆過的記憶畫麵,這應該就是原主的記憶了吧。
接收原主的記憶後,沈知意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家境本來還不錯,爹爹年少中了秀才,娘親有一手刺繡手藝,家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隻是好景不長,原主爹考舉人屢次落榜,受了很大的打擊,開始沉迷賭博。
前幾日,為了躲避賭坊的催債人,失足落崖而亡。原主娘此前規勸丈夫無果,天天以淚洗麵,傷了身子,聽聞噩耗,沒兩日也跟著去了。
剩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夕之間失去雙親,也沒受住打擊,生了輕生的念頭,昨天夜裏找了根麻繩上吊,好在原主二嬸兒擔心原主一個小姑娘害怕,晚飯後過來看看情況,救下了上吊的原主。
隻可惜,原主沒什麼求生意誌,還是咽了氣。然後,倒黴的自己就魂穿而來,繼承了原主這具身體。
沈知意看完原主的記憶後,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罵原主不珍愛生命好,還是該心疼自己這個倒黴蛋好。
她這也太倒黴了,穿越之前也算得上是個成功人士,自己開了個私房菜館,在圈子裏頗有盛名,有房有車有存款,活得瀟灑自在。
誰曾想,一朝穿越,不僅父母剛亡、家貧如洗,還有一屁股欠債。
這開局也忒慘了點吧?!
“小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我讓陳大夫再給你看看。”二嬸兒坐在床頭看沈知意難受得皺眉輕哼出聲,著急道。
“咳……咳咳……”
沈知意本來想說不用,剛一張嘴,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刺痛,嗓子也是又幹又疼,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二嬸兒聽到咳嗽聲,趕緊把人扶起來靠在床頭的櫃子上,拍了拍沈知意的後背順氣,又從櫃子上放著的水壺裏倒了杯水,說:“小意,陳大夫說你傷到了嗓子,不能說太多話,先喝點兒水緩一緩。”
這具身體實在沒什麼力氣,沈知意隻好就著原主二嬸兒端到嘴邊的水杯喝了些水潤嗓子。
“謝謝二嬸兒,咳……咳咳……”開口的瞬間,又感受到喉嚨上傳來的刺痛感,沒忍住,還是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