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你昨晚是不是起來過呀。”
清晨葉斂揉著眼睛,似醒非醒的走出屋去,看到廳前正陪著老村長喝著茶水的洪肆海說道。
一旁的老村長聞言,默默地合上杯蓋,看著洪肆海卻沒言語。
“是啊,你小子睡覺不老實,被你蹬了一夜我可不得起來嘛!”
洪肆海提了提葉斂的耳朵,佯做有些生氣地說道。
“唔,撒手撒手,疼死了!”
“還喊疼,今晚滾去自己房間睡去,老大不小了丟人不!”
看著踮起腳尖吃痛的葉斂,洪肆海手上不由地還加大了力度。
葉斂氣急敗壞連忙往後縮。
“啊啊啊,我和你拚了!”
眼看著一大一小兩人又扭打在了一起,老村長微微一笑,左手重新拿起杯蓋照著茶麵一陣扶推。
“肆海啊,為父聽聞你短短百日已臻至踏命?”
老村長眼神望著茶水,端起茶杯酩著,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爹,確實如此,兒子不日前已是突破至踏命中期。”
洪肆海聞言按住了身旁氣鼓鼓的葉斂,雙手抱拳對著老村長說道。
“看來這常安閣是不一般,讓你如龍得水啊哈哈。”
“常安閣的確是我輩修習聖地,其所藏典籍無一不是秘辛瑰寶,為修行所設之地的資源更是難以言喻。”
洪肆海說著,眼裏透露出得不禁全是對常安閣的狂熱。
“如此說來,也難怪你…無心他顧一些家中瑣事了!”
老村長坐在堂前,鋒銳的目光直逼洪肆海而來,修為高如洪肆海此刻卻也是有些發怵。
“修道幾何,世間無我?修道幾何?哼,我問你,既然再無你你還回來作甚!”
老村長此刻明顯是動了真怒,猛然將手中的茶杯扣向桌上,白藍色的杯盞應聲而碎。
洪肆海聽著老村長的斥罵,“撲通”一聲跪倒在堂前,低頭不語。
一旁的葉斂被老村長這嘶吼般的嗬斥聲嚇得渾身一哆嗦,站在一旁看著洪家父子皺著眉頭撓了撓頭,盤算著該做些什麼緩解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爹…孩兒或許有錯,但孩兒絕不認錯。”
“哦?你眼見著仇家出沒,眼見著小葉子受欺無動於衷,還說什麼絕不認錯?”
老村長怒極而笑,顫抖著指著洪肆海。
“爹,臨淮城是有蜮修出沒,您老一心想平了20年前娘親和小弟的血債,您老可曾想過天下修行者那麼多,當年那個人是否還在臨淮城中,”
“你……”
“哪怕就是他這二十年間他吞並了多少血肉魂識,當日我不過堪堪入形,是否能敵!那許師詠已然死於非命,又何必遷怒於他背後的許家!”洪肆海神色平靜,跪在地上目光望著石頭紋路的地麵說著。
老村長聞言,胡子連同著全身一並顫抖,半晌說不上一句話隻有大口呼氣的聲。
老村長情緒激動,雙手猛地一拍身下的太師椅,上前邁步便要揚起巴掌揮向洪肆海。
洪肆海見狀順勢揚起腦袋,迎著老村長蒲扇一般大的巴掌。最終老村長還是沒有將這巴掌揮出,揚了揚袖子,長籲了一口氣。
“你說得對,你如今在這南湘郡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了,有自己的看法為父也不好說什麼,但是肆海,你記著鬼魅蜮修與我洪家不共戴天!”
看著老村長眼裏幾乎要迸發而出的火光,洪肆海的內心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這番話讓他本渾噩的腦袋如醍醐灌頂一般,霎時清醒了不少,血海深仇四字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此時洪肆海不免想起幾個月前臨淮城的那一幕。
“嘿嘿嘿讓我吃了你好不好。”
那披頭散發的女子模樣的鬼魅在洪肆海眼前不足一拳的距離張著長滿鋸齒的血口對著洪肆海咯咯直笑。
洪肆海望著這張鮮血淋漓的臉龐,像是能嗅到這女子口中的血腥氣一般,倍感頭皮炸裂。
“哼,這般鬼蜮伎倆,休得多言,要殺便殺!”
“嘿嘿嘿,瞧這模樣倒是英俊。”
眼前的女子伸出細長的舌頭,唾液上還帶著斑駁血跡,順著洪肆海的臉龐舔舐。
洪肆海不由地皺起眉頭。
就在此時,陰風大作,天上原本明亮的圓月被幾朵殘雲遮住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