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什麼東西,值得爺記你?”允禟哈哈大笑,不屑的目光將李紱戳出了千萬個洞。
李紱也不怒,反笑道:“那一位,如今可是在圓明園裏,不知她若曉得了您要回京的消息,該有多高興。弘陽阿哥死的時候,聽聞她氣的吐了血呢。”
‘咚’的一聲!
允禟直接一拳將人揍到在地,盡管弘陽的去向,他很清楚,卻絕聽不得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周瀾泱!
“九爺氣什麼?我說的可是實話。”李紱起身,擦了擦唇角的血,似乎並不介意挨了一拳。
允禟冷冷的注視著他。
李紱又一笑,揮揮手,道:“來啊,將允禟鎖拿,即刻回京。”
士兵拖上三條粗重鎖鏈,沈耀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允禟身邊,從袖中掏出了幾張銀票塞給了李紱,道:“我家爺千金之軀,絕不受縛,奴才願代之。”
允禟也不由得一愣,沈耀如今也四十出頭了,一開始在秦淮河畔主動提及要跟著自己時,不過也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罷了。
哎。
允禟在心裏低低的歎了口氣。
李紱剛要罵人,卻在看清那銀票金額時噤了聲,笑道:“九爺平日待你們不薄,你們個個都有心了。”
“囚車有人替坐,鎖鏈有人替身。”
等出了院大門,允禟才明白李紱的意思,那囚車裏,何照正盤腿打坐,望著他直笑。“爺,你看他們這事兒辦的,奴才都沒來得及將那壺茶給您沏好。”
“不礙事。”允禟低低回應道,眼睛卻酸澀的厲害……
那直隸總督楚宗這幾年升的快得很,他是李衛的手下人,很得雍正寵信,慣會見風使舵,知曉允禟倒黴,倒了他保定,幾人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三人其實早料到了這日,身上珠寶錢財無數,終究也被那楚宗收幹淨了。
允禟剛被丟進囚室,雙手一攤,道:“沒了,真沒了。你要想再得些好處,乖乖將爺放出去,你若讓爺少了二兩肉,我那皇帝哥哥也放不過你,不信你便試試。”
他笑的發狠,楚宗哼笑一聲,“你以為你那皇帝哥哥為何不將你就地正法?”
他湊近欄杆處,貼近允禟耳畔,低聲道:“皇上那是怕他那心肝兒傷心生氣!”
“你再胡說八道!”允禟暴怒,像被撕了鱗的困龍,張牙舞爪著。
楚宗肚子被他踹了一腳,便連忙退了兩步,卻依舊在說:“她成日在那觀瀾榭待著,皇上見天兒的往那兒跑,可憐九爺身陷囹圄,她卻逍遙快活,指不好咱們到了京城,小皇子都滿月了,哈哈哈…”
“楚宗!你給爺聽好了!爺要見皇帝!你馬上擬折子!爺要見皇帝!”
“啊哈哈哈哈哈…”
終於見到九爺失態的楚宗笑的前仰後俯,捧著肚子笑道:“皇上給你無數次機會讓你上奏陳條,你次次拖口,現今想陳折子給皇上了?沒門兒!”
“爺要見皇帝!讓他不許碰阿瀾!不許碰我的阿瀾!”
楚宗已遠走,允禟卻還在聲嘶力竭的喊道:“阿瀾怎麼能被他侮辱!她心高氣傲,決計受不了的!楚宗!你替爺上個折子!爺要見皇帝!他不就是想要錢嗎!爺給他!”
“要命爺也給他!不要碰我的阿瀾!”
允禟的回聲穿透囚室,發出些回音,久久不散。
“啊!”
周瀾泱驚叫一聲,又被夢中的光景嚇醒,她喘了幾口氣,望了眼窗外,天還未亮。
身旁的人翻了個身,也坐了起來。
“怎麼了?”
皇帝的聲音有些啞,他近日龍體欠安,周瀾泱嘲他是要駕崩了。
周瀾泱搖頭,對夢中景象話口不提,而問道:“胤禛,允禟在西寧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