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說留老師用膳,現在不可能丟下老師去外祖父家的。”
管家麵色愁苦,他也知道丟下客人是不行的。
“眼下也隻有先留柳大人用膳,然後公子再去王府。”
周旭安不高興地點了點頭,小嘴撅起來,有點失落和委屈。
管家安撫了周旭安兩句,這才下去安排。
他叫來了管事的幾個婆子,厲聲吩咐道:“郡主在王府有要事,並未回來過。”
“連小公子也不許說。”
幾個管事婆子應聲說是,連忙退下。
待管家匆匆走後,柳成元從一側的廊道裏緩緩走出。
冬日裏的天可真冷,枯枝落葉,隨風起落,犄角旮旯裏飄落些許殘屑,周圍窗欞上卻是纖塵不染。
精致的琉璃瓦下,墨綠色的暗光若隱若現,低調中又顯奢華。
這便是她住的地方了,幾十個下人伺候著,還有幾十個護衛隨時聽候差遣,光是車夫都有三四個。
他能給她什麼呢?
他又在肖想什麼?
她避而不見,來了又走,難不成這故意疏遠的深意他還是不懂嗎?
柳成元覺得自己冷麵如霜,周身寒意四起。
他恍惚地陪著旭安用完晚膳以後,便回了柳府。
可他這一去,便病了。
來勢洶洶的病情反複高熱,太醫都換了幾波了,病情不見好轉,說是鬱結於心,邪火熾旺,隻有慢慢調養。
明珠郡主從柳成元病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因為原本去柳家的周旭安又折返回來。
起先明珠郡主以為隻是普通的風寒,後來才聽說有些嚴重,不過那又如何?
那不是她該操心的。
她帶著兒子去了賢王府,準備過完年再回郡主府。
聽說又換了一波太醫的時候,她按耐不住去找了她大哥。
周寧見她來的時候,當即含笑道:“怎麼,不滿意母妃給你找的夫婿?”
周宜瞟了他一眼,目光微涼。
“嗬嗬,行了,大哥不說你的終身大事。”
周寧訕笑,覺得妹妹是真的打算一個人過了。
他心裏輕歎,既心疼,又自責。
“聽說柳成元病得厲害,我不太方便帶旭安過去,你幫我帶旭安去看看。”
周寧聞言,神色複雜地看著周宜。
“當初你若是肯聽大哥一句勸,如今又何須避嫌?”
周宜磕下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隴上一層陰影,隻聽她淡淡道:“我寧願一輩子避嫌。”
周寧不語,心裏卻是知道,妹妹終究跟柳成元是沒有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