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身黑衣勁裝,交領的衣襟上還繡著暗紅色的雲紋,那絲線也不知道染了什麼,繡出來的雲紋好似會閃光一樣。
遠遠的,便讓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懾人氣息。
“怎麼會是他?”
卓唯!
李心慧詫異出聲,她本以為,隻會是一個走走過場的小廝而已。
可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卓唯?
剛剛那個侍衛還說,是公主吩咐抓來的?
以卓唯的身手來說,公主的人能抓到他?
李心慧的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識看向青雲。
直覺告訴她,青雲一定知道些什麼?
陳青雲在桌下的手微微用力,另外一隻手環著心慧的腰身,無聲地宣示著主權。
卓唯眸光冷冷地一掃,深邃的眼眸顯得更暗了,濃密的眉峰也在一瞬間皺了起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襄王出聲道,這個男人大步而來,周身淩厲的氣息懾人無比,分明就不像是一個看守宅院的。
更何況,此人笑得十分詭異,尤其是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更是無聲地透出幾分嗜血的邪性。
卓唯微眯的冷眸一掃,從襄王挨著順序,最終落在陳青雲的麵容上。
陳青雲抬眸,一雙斜長的鳳眸裏,半含鋒芒,半含深意。
像是一眼,便看到了卓唯的心裏去。
卓唯也不慌,反而饒有興致道:“聽說大將軍府有台好戲上演,你們都等著我這個壓軸的上場?”
“怎麼?”
“連我是誰都沒有弄清楚,便膽敢遣人上門捉拿?”
襄王心裏一凜,麵色十分難看。
眼前的男子,太過狂傲。
偏生他對在座的人,似乎都是知曉身份的。
可知曉身份卻還敢如此囂張,此人到底是誰,他為何敢如此囂張跋扈?
襄王下意識看向蕭鳳天,卻見蕭鳳天略帶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瞥了一眼張瑩瑩道:“這位世子夫人說,你那宅院,乃是我與義妹避人耳目相會之地,所以公主才會大費周章地將你請來?”
被點到名的張瑩瑩猛然抬眸,而這時,卓唯剛好直直地看了過來。
他的眼眸幽深如狼,瞳孔帶著邪肆的暗紅,隻一眼,便讓張瑩瑩渾身一冷,身體像是被定住一般,連動都不敢動。
“你是給他們看門的?”
張瑩瑩的聲音有點抖,眸光也泛著幾絲懼意。
“嗤!”
卓唯嗤笑著,那嘴角的弧度不大,卻偏偏讓人覺得十分危險。
“何必要如此虛偽,作繭自縛到讓人嫌惡的地步?”
“難道不是你讓人扣押了那車夫在醉月坊的後巷小屋,臨安公主的人不過是今日才去提人的。”
“你覺得早已把控的宅院,不過是將地址送至臨安公主的麵前,所以臨安公主的人才能順利登門。”
“臨安公主當初算計你跟賀炯輝,你便反過來算計她,這本無可厚非,可你太自以為是了,有些人不是你這樣的蠢貨可以算計的!”
卓唯說完,高大的身軀立在一旁。
斜落的夕陽從樹影裏躥下,落在張瑩瑩愕然而驚顫的麵容上。
刹那間,隻見張瑩瑩渾身陰影遍布,寒意四起。
“你是誰?”
“你竟然敢汙蔑本夫人?”
“那棟宅院隱蔽又修繕完好,衙門裏的留檔的名字,就是蕭鳳天的。”
“本夫人到是沒有想到,蕭鳳天竟然還養了你這麼一條忠心的狗?”
張瑩瑩氣急敗壞道,她很慌,很怕。
可正是因為怕,所以她叫囂著,企圖壓下心裏無端端冒出來的恐懼感。
然而,就在她強撐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卓唯卻猛然地瞪了過來。
一種仿佛死神高高在上的眸光,剮然而銳利,像是一把鋒利刀,直接插入到張瑩瑩的心髒裏。
張瑩瑩猛然間,隻覺自己嗅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心髒也涼透了。
她微微張著紅唇,卻連喘息都不敢有,那種惶恐到了極致的啞然,讓她整個人輕顫著,瞪大的瞳孔裏,那叫囂的餘光被死亡的陰影一點一點地開始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