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氣氛中,府醫將一個鐵板裏的血染之物抬到了賀瑉的麵前。
“國公爺,這乃是......賀世子身體被割下之物。”
府醫說完,將鐵盤遞到了賀瑉的手中,然後退了出去。
賀瑉眼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盤中之物。
此物早已經凝固血珠,然而卻不難辨認。
賀瑉的手一抖,“噹”的一聲,把鐵盤摔落在地,發出劇烈的聲響。
賀瑉顧不得地上髒汙之物,一把扯開兒子身上蓋著的薄被。
隻見光著的雙腿之上,纏著刺目的紗布,而在紗布的中間,還有斑斑浸透的血跡。
那個位置,如此讓人驚顫萬分。
賀瑉不敢置信地往後退去,踉蹌的身形差點跌到。
隻見他眼眸深黑,震驚到無法用言表,隻能勉強維持身形。
心裏似翻騰的波浪,賀瑉整個人僵住身體,站在床邊幾步之遙,繼續問道:“當真是公主傷的你?”
賀炯輝的餘光死死地盯著地上之物,整個人麵色煞白,瞳孔森寒。
他的牙齒在唇上咬出深深的血痕,整個人難以遏製地顫抖著,恨不得立即爬起來,弄死臨安公主。
他猛然轉頭過去,狠狠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賀瑉高大的身軀像是突然間被抽走了骨頭,整個人軟軟地靠著桌子緩緩滑下。
兒子廢了......
可動手的人,竟然是他的外甥女,當今聖上唯一的公主。
襄王根本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連誣陷一個替罪羊都找不到。
“舅舅,這件事分明蹊蹺得很。”
“臨安不會這麼對表弟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襄王皺著眉頭,總不能因為這個,跟魏國公府交惡。
和此時的賀瑉,受到的震動太大,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接受襄王的說辭。
就在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廂房時,張瑩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跪在了他的麵前。
“公公,都怪兒媳。”
“公主想見相公的時候,是兒媳沒有阻止,還一力促成此事。”
“兒媳與公主自幼交好,若不是因相公之故,也不可能心生罅隙。”
“所以在公主提出想見相公時,兒媳便想借此解開公主心結。”
“誰曾想......竟會釀成大錯?”
賀瑉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兒媳,在看著周圍神色各異的眾人,胸腔裏滿腹憤懣,卻無從發泄。
他強忍著,沒有一腳踢開兒媳,而是冷聲質問道:“今日蕭家宴會可曾邀請公主?”
“可曾邀請了你?”
“公主若想見輝兒,魏國公府豈不是很好?”
賀瑉說完,自己也覺得可笑。
自己的兒子,莫名其妙就遭遇橫禍。
可歎,他連為兒子討個說法的勇氣都沒有。
張瑩瑩聞言,把頭垂得更低。
她料準了臨安公主會來蕭府,自然就來了。
她跟蕭家關係尷尬,又怎麼會收到請柬?
“公主不過是想掩人耳目罷了。”
“更何況......公主今日來蕭府,還許諾兒媳......隻要兒媳將相公請來,便幫兒媳出口惡氣。”
張瑩瑩意有所指,眸光偷偷地瞥向蕭鳳天。
賀瑉沒有看見,隻覺得自己的兒媳婦蠢得讓他恨不得殺了。
可一想到張金辰,他便又按耐下來。
若不是賀家的命脈緊緊地被張金辰抓在手裏,這麼多年了,賀家何須要如此隱忍吞聲?
襄王蹙著眉頭,張瑩瑩明顯,想要牽扯出蕭鳳天。
臨安和炯輝出事,最明顯是張瑩瑩在作妖。
可是此時,卻又仿佛峰回路轉。
襄王心緒一時下沉,總有一種,算計才堪堪開始的錯覺。
不止是襄王,就是蕭鳳天看著張瑩瑩在做戲,嘴角也勾起輕蔑的嘲諷。
算計他到是無所謂,但若是膽敢牽扯出心慧,他自然會讓張瑩瑩知道,什麼叫做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