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魂魄?
舒無畏一時沒反應過來, 懷中已離魂的軀體突然睜眼,盯著舒無畏問。
“你……是誰?”
我是誰?舒無畏心中一驚, 扶住他仔細看他的眼眸。懷中人的眸色近乎純黑,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的疏離。而他的神情亦是倨傲冷淡,與溫鈺平素那種漫不經心的俏皮全不一樣。
這不是陛下。舒無畏在瞬間做了判斷。但奇怪的是卻也很熟悉。
“你又是誰!?”倒是紅鴆先一步喝問。盛放之前拘出來魂魄的銀瓶仍在發亮, 那縷神魂並未回去。
而那本應是個空殼的軀體蹙了蹙眉,剛想說什麼, 突然身上一陣顫抖,一口血咯了出來。
“陛下!”舒無畏忙扶他起來免得他嗆著自己, 紅鴆也趕緊放歸了魂魄。
溫鈺又咳一陣,氣喘籲籲地說著囈語:“誰……誰揍老子?”
這語氣神態是舒無畏與紅鴆熟悉的溫鈺了。兩人麵麵相覷。紅鴆去摸他的脈搏, 告訴舒無畏。
“拔除被打斷, 離鄉草隻出來一半。小阿弟身子太弱,不能再試了——他身子裏怎麼竟還有其他殘魂?那個是誰,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舒無畏回答, 突然隱隱地明白了什麼:“不,或許我也知道,十年前我遇到著一樁怪事, 那時陛下就與我之前所見的全不相同——你說, 那是殘魂?”
越女點一點頭:“隻是些碎片, 早已經破了的。若小阿弟的魂魄沒有離體, 他絕沒有說話的機會,可他又與這身體很妥帖,不像是個孤魂野鬼的樣子。”
不過紅鴆沒想太多。不能把皇帝身上的離鄉草拔除、她想要的大功沒有達成, 紅鴆覺得很是遺憾。她給舒無畏說接下來該如何照顧溫鈺,又就今後要配合舒無畏做的事商議一番,這才不甚快樂地離去了。
她離去後,侍者喂溫鈺服了藥,舒無畏房中獨自守著。窗外的陽光耀眼,他忽然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熟悉的淡漠神情是誰。
那是十年前望鶴樓外的靖王,他重生前遇到的順德帝。
難道這世上……竟有兩個陛下!?
舒無畏為自己的猜測一驚,忙摟起麵前這一個來。十年前他因一場奇遇對天子思之念之,重生前的皇帝告訴他遇著的並非自己,重生後的陛下卻對此承認不諱。
難道……
他正思量,懷中人的長睫輕輕一顫,漸漸醒了過來。
這是誰?舒無畏一時有些緊張。那人定睛看了他好一會,這才微微苦笑:“都這麼幾天了,你怎麼還在呀……”接著劇烈地嗆咳起來。
這是他所熟悉的陛下了。舒無畏鬆一口氣,忙扶起溫鈺、為他順氣。
因喘息不定,溫鈺不多時周身就都是冷汗。舒無畏觸碰到他身上黏膩,輕輕為他脫下濡濕的裏衣,又解開自己衣襟,讓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溫鈺的身軀是皎白的,與舒無畏的麥色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他依在他胸前怕冷似地發著抖,舒無畏摟他躺下蓋上被,兩人依偎在一起。舒無畏讓他枕自己胳膊,為他灌輸內息,輕輕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