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與趙三喜都是年輕人,兩人之間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並不像單位其他領導給她的感覺那樣,總是感覺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而和趙三喜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是主任,但對童小莉來說,他並沒有領導那種居高臨下作威作福的架子,反而那種幽默詼諧的性格讓她感覺很好相處,隻是在工作上,她明白趙三喜盡職盡責,任何事都力求完美,所以在正經工作問題上,她是全力服從和配合趙三喜,而業餘時間裏,她已經不把趙三喜當上級領導看待了。最近一有空,童小莉就纏著趙三喜讓他請她吃大餐,以感謝她幫他找房子的恩情。
趙三喜點了點頭,便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高海平過來。
當然,高海平自然也不敢太怠慢趙三喜的要求,對於這個剛來兩個多月的一把手,高海平知道他是吳區長從省裏要來的人,所以處處都是順著趙三喜,包括他在單位這兩個月時間裏製定的一係列關於工作上的措施,高海平也都是鼎力支持。
作為副主任,自從趙三喜來單位後,高海平就開始經常呆在辦公室裏大門不出了,什麼事也都不管,吃著鐵飯碗,平時看看報紙、喝喝茶的,倒也覺得清閑。
隻是在得知全省係統要組織一次年輕黨政機關幹部下基層活動後,特別是從其他渠道了解到趙三喜全省建委係統一把手鄭良玉存在矛盾這個秘密,並且鄭良玉點名要安排趙三喜下基層去鍛煉這個事情之後,突然就覺得這次趙三喜被派下基層去鍛煉對他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扶正機會,又知道這種機會競爭激列,必須先下手為強,便想提前下手,去省委找鄭良玉走關係。
幾分鍾後,高海平便敲門走進了趙三喜的主任辦公室,滿臉堆笑地說道:“老趙,你找我啊?”
靠!我老嗎?聽到高海平竟然稱他為‘老趙’,趙三喜心裏極為不情願受聽的說道,不過他知道這老狐狸完全是為了套近乎才這樣稱呼的,他‘嗬嗬’的笑了笑,問道:“我聽小莉說高主任你剛才來找我了?”
高海平笑嗬嗬的點著頭說道:“對,對,老趙你剛才不在。”
趙三喜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高主任找我有啥事吧?”
高海平‘嗬嗬’的笑了笑,說道:“也沒啥事。”
看見高海平那個不太自然的表情,趙三喜有點不冷不熱地問道:“那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呢?”
“有事,有事。”見趙三喜有點不耐煩了,高海平連忙笑眯眯的點著頭說道。
“什麼事?高主任你說吧!”趙三喜將身子在椅子上一靠,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接著說道:“坐下說吧。”
高海平並沒有坐下,而是笑眯眯地說道:“老趙,下午我想請個假,家裏有點急事。”
“噢,高主任你有事就去嘛,我當是什麼事呢。”趙三喜也並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再說作為單位領導,下午要出去,親自能過來找自己請假,這足以說明自己在區建委多有威信了,這個微小的事情卻讓趙三喜的心裏感到很滿足。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趙三喜就是遵循這樣的為人處世原則。
“那老趙,我一會就走了?”高海平笑眯眯的說道,他還真沒想到趙三喜這家夥將考勤製度執行的那麼嚴厲,私下倒是體察人情的嘛。
趙三喜擺了擺手,說道:“去吧。”
高海平於是笑眯眯的退出了趙三喜的辦公室,趕緊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從辦公桌下拿出公文包,又打開抽屜從裏麵拿了一包好煙揣在了兜裏,夾著公文包步從辦公樓裏走出來,徑直來到辦公樓前的停車場上,開上自己那輛銀色別克凱越駛出了區建委,朝著市區駛去……
在高海平開車去往省建委找鄭禿驢的半路上,吳區長給鄭禿驢打去了電話,想說一下趙三喜的事情,為他求個情,讓他免於被安排下基層去。
吳區長的電話打到省建委時,鄭禿驢剛應酬完,喝了不少酒,麵色紅潤,春風得意的走進了辦公室,在老板椅上坐下來,點了一支煙感受神仙般的感覺,辦公桌上的電話隨之響了起來,老家夥懶懶的動了動身子,伸長胳膊從桌上拿起手機看了看,見屏幕上顯示著‘吳區長’的名字,心裏立即就對這個電話的來意明白了七八分,臉上泛起了狡猾的陰笑,按下了接聽鍵,放在了如同豬耳朵一樣肉乎乎的耳畔,懶洋洋地說道:“喂,是吳區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