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喜一直惦記著去區建委當一把手的事情,禮拜一一早離開家之前,他還特意向蘇晴暗示了一下這件事,在趙三喜提醒之後,蘇晴答應今天去省委見到金書記就向他說一下這事兒,趙三喜到底能不能被提拔到光明開發區去當區建委主任,就完全看金書記的意思了。
蘇晴自然一直惦記著趙三喜的事情,在去省委後,在辦公室裏坐下來,讓秘書倒了杯白開水抿了兩口,然後打發秘書去看金書記來省委沒有,秘書剛出了陽台,就看見金書記的車緩緩駛進了省委大院,便連忙閃身回到蘇晴辦公室裏去稟報她,得知金書記才來省委,蘇晴便稍微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想等著金書記去了辦公室後自己再過去找他。
在等待的這片刻時間裏,蘇晴再一次仔細的琢磨了一下是否應該讓趙三喜去區裏當區建委主任,從趙三喜目前的處境來看,就如他所說,一直在鄭禿驢這個老仇人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難免會讓鄭禿驢這個老家夥厭惡,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離開鄭禿驢這個老家夥的視線內,也許是一個好選擇;
但是從趙三喜的升遷路線來看,年紀輕輕,不到三十歲,剛進ru省建委兩年時間就從一個小科員直接升為省建委規劃處副處長,在處長這個位置上幹了差不多才一年時間,就一步登天,被提拔為區建委主任,這個升遷路線難免有點太眨眼,讓充滿著明爭暗鬥和勾心鬥角的官場中其他競爭者無不會眼紅,無形之中就會給他樹立下又一批敵人,而這批敵人身處暗中,對趙三喜將來的工作極為不利。
雖然不論是從官場中一般的升遷規則來看,還是從一些硬性的文件要求說,趙三喜這次如果真的被金書記直接安排去區建委當一把手,將會突破很多官場潛規則,尤其是提拔中很重要的一點——年齡,對年齡卡的極為重要的這一點,會在趙三喜身上打破,會招致更多人眼紅。
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在河西省政界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為河西省主管安全工作的副書記兼任省委組織部部長,除過金書記可以指派自己工作,其他沒人敢對自己指手畫腳,甚至就連省長也要給自己幾分麵子。
但就是因為自己現在手握重權,才讓蘇晴產生了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危機感,時時刻刻有一種不安穩的感覺,加之自己河西省官場高層唯一的一名女性同誌,高層其實有很多男性領導對她並不打心眼裏服氣,而是暗中憋著一口氣,比如說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李長平,被蘇晴奪取了副書記的位置,李長平更是對蘇晴懷恨在心,但礙於蘇晴現在身份陡然上了一個新台階,也不敢對她輕舉妄動,但心裏對蘇晴的不滿並未消失,而如同一團火球一樣在積蓄,在壯大,這些潛在的矛盾讓蘇晴覺得自己與別人的全力鬥爭隨時都會發生,而且一旦發生,那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如果自己在隨時都可能發生的潛在權力鬥爭中失去了優勢,趙三喜將來的前途勢必會受到影響,尤其是如果她失去了現在的權利和地位,一直潛伏在暗中的那些敵人肯定會一一浮出水麵,跳出來直接圍攻趙三喜,這樣一來,他的前途就不再一片光明,而是會充滿荊棘坎坷,再向往上走,那將是難上加難。
權衡再三,琢磨再三,蘇晴心一橫,心想既然現在趙三喜有這麼個千載難逢的上位機會,自己為什麼還要阻撓呢?俗話說‘好風憑借力直上青雲端’,有這麼一股勁風襲來,何不借力飛翔呢?還是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將趙三喜再往上提拔一個層次,從省建委調往區建委,名義上聽來,好像是知情上山下鄉,有一種被放逐的感覺,但是從省建委規劃處副處長到區建委主任,那是一個破繭而出的蛻變過程,直接從一個被人領導的小人物一躍而成為光明開發區建設委員會的黨政一把手,實則是天高皇帝遠,作為地方機關一把手,不再會受那麼多的約束了。
蘇晴仔細的思考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最後被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看了一眼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見屏幕上顯示著‘趙三喜’的名字,蘇晴就有點疑惑了,這家夥平時上班時間從來不會給我打電話,怎麼這會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啊?這樣想著,蘇晴就連忙拿起手機,毫不猶豫的按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