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又刻意隱瞞侯爺的事,這可以說是已經觸犯到了小姐的原則,小姐仁慈,才沒殺了她。
但是小姐恐怕不會想之前那樣信任自己了,再想得到小姐的重用,也難如登天了。
紅葉輕輕褪去衣衫,綢緞從肩上滑落下,露出背上那些猙獰的傷疤。
有狼咬的,木頭刺的,石頭劃的,刀割的,磕出來的,數都數不過來,一道一道,遍布整片背部。
受傷時,雖然有上好的藥,但是她夠不到背,隻能對著水麵撒上一些藥,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留疤,唯獨這一片背,不斷的出血,不斷的化膿,她整片背部沒有一塊好皮。直到來到中央城,才開始正式治療,前幾天才完全痊愈,但也留下了這些猙獰的疤痕。不過她也不在乎了,一副皮囊而已。
紅葉換上了一身較為樸素的紅色紗裙,準備去向南箬甜認錯賠罪。
“紅葉小姐,有人來找您。”
……
南箬甜著蜷縮著雙腿,嘴裏一直呢喃著那兩個名字:“南封越,月芷,南封越,月芷……”
如果沒有聽到月芷這個名字,南箬甜就不會把這具身體的父母和前世她的父母聯係在一起。
南封越,南越……
月芷,月止……
他們會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隻是穿越的時間不同?
想到這兒,南箬甜眼中湧起一抹瘋狂,她迅速的起身磨墨,因為動作太大,弄得滿身都是墨水,磨出的墨也是不均勻的,但她現在可沒有精力去注意那些。
提筆:
爺爺,我爹來過中央城是嗎?爺爺,是不是我娘殺了我爹?有沒有他們的畫像?送過來!
寫完這麼一段話後,整張紙上都沾著墨水,南箬甜稍微恢複了一些神智,又將重要的信息寫上。
遇事莫慌,不必擔心孫女,一旦朝廷動亂,跟著黃金城的人走。
南箬甜寫到“遇事莫慌”這四個字的時候,都感覺有點可笑,自己現在都成這副樣子了,還說什麼遇事莫慌。
南箬甜扔下筆,信紙上的墨水還都還沒有幹,她就迅速打開自己的房門,把信給一早就在外麵守著的南瑞手上:“去!快送出去!送回家裏!”
南瑞低頭想要看看信上寫的是什麼,被南箬甜一聲喝住:“不許看快!送回家裏去!”南瑞被她這一聲嚇得一哆嗦趕緊點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姐你別做傻事啊。”
說完就飛奔出去。
南箬甜直接倚靠在了門上,直到南瑞的身影消失,她猛地癱在地上,仿佛剛才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失而複得的喜悅來的太突然,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月兒,你怎麼了?”
孤艿艿一邊詢問,一邊快步走過來,皺著好看的眉頭:“怎麼坐在地上了?快起來,地上多涼啊。”她伸出手,要將南箬甜扶起來,卻被南箬甜一把攥住。
“貓兒,我問你,你有沒有失去過一個東西,現在仿佛又得到了?”
孤艿艿仿佛知道難若說的是什麼,一把抱住了她:“月兒,你我都一樣,但是你要記著,隻有我們不想要的東西,沒有我們失去,或者從未得到的東西。”
南箬甜笑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那麼多的女奴中選擇就下貓兒了,因為她與前世的自己太像了。自強,獨立,驕傲,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覺得自己什麼都有;明明是從未得到,卻說是自己不需要;明明需要依靠,需要有人為她打一把傘,卻寧願淋著大雨,從頭濕到腳,從外冷到內,也不願依靠別人。她和以前的自己都是靠著內心的那份卑微的高傲,孤立於世。
南箬甜輕輕拍了拍孤艿艿的肩膀,說:“貓兒,我和你不一樣,我得到過。相信我,如果你嚐到了那東西的滋味,你一定會愛上它,它就像曼陀羅一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你在得到它後再次失去,那種感覺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如果你還有機會失而複得,它帶給你的欣喜足夠讓你瘋掉,像我現在一樣。”
南箬甜閉上了眼睛。
貓兒,如果可以,我願意將我的一切我曾經的一切,我的前世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你。
城主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兩位大人物,還是一句話都沒有和紅葉說,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早就被嚇得打哆嗦了。
但是他們的眼神,能比狼群裏那一雙雙在黑夜中發著綠光的眼睛更瘮人嗎?
紅葉鎮定自若,另外兩個人卻不這樣。
白祭微微碰一下肚子,六杯茶下肚,都有點受不了了。
老城主喝下了第七杯茶,開口了:“聽說,紅葉姑娘可號令狼族?連狼王也不例外。”
紅葉眼神閃了,她可從未告訴過除了南箬甜他們之外的任何人關於這件事的一點信息,又何來的聽說:“城主都說了,傳言而已。”
這時候,白祭閉上眼睛,動了動鼻子:“你中毒了。”
紅葉心中一驚。
白祭似乎在聞什麼好聞的香氣:“真是稀世罕見啊,半麵桃花,真香啊。”
紅葉可算開始正眼看白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