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冷下去。

顏慕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

窗外大雪紛揚, 屋內暖意融融。

還好她換回了自己的身子,沒有從前那般怕冷了。

這幾日,她越發嗜睡, 二十四個小時足足能睡十六七個小時。

幾乎一整天的時間, 顏慕都是睡過去的。

太醫院的太醫排著隊,輪流替顏慕把了脈, 得出的結論都是母體康健,胎兒正常。

加上顏慕除了嗜睡外,的確沒有其他異常,所以這件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日上三竿, 顏慕還窩在床上睡的香甜。

雖然太醫說了沒問題, 但是餘淵總是放心不下, 所以非要陪著顏慕在床上窩十幾個小時。

顏慕現在肚子太大, 翻身不方便。

她下意識的就踢了一腳枕邊人, 撒嬌道:“我要翻身。”

枕邊人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許久沒有回應。

顏慕閉著眼嘟噥:“餘淵?”

下一秒, 枕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了起來,一把掐住了顏慕的脖子。

他下意識的想去掏袖中的匕首, 卻摸了個空。

“不可以啦, 太醫說現在月份大了。”

顏慕還以為又是什麼新花樣,自然而然的就想將脖子上的手拿走。

結果脖子上的手紋絲不動,還有越收越緊的趨勢。

顏慕再遲鈍也覺得不對勁了。

“你是誰?”她忙睜開眼。

麵前的人和餘淵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周身的氣場卻完全不同。

他的眸色銳利如鷹, 看著顏慕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這個世界的餘淵身上還能感受的到人氣, 而眼前這個“餘淵”,身上卻是一絲人氣都沒有了。

他比冰雪更加寒冷,比刀刃更加銳利。

明明長著同樣的臉, 顏慕看著他卻莫名有些心慌。

“你是誰?為何會在本相的床上?是何人指示你投懷送抱?”餘淵張口就是三連問。

“……”

顏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嗬。”餘淵一聲冷哼,眸中肅殺之意更甚:“你不說,本相有千萬種手段讓你開口。”

說罷,他拿起枕邊的緞帶,就捆住了顏慕的手。

“來人。”餘淵盯著顏慕,從床上退了下來。

“大人有何事?可是夫人醒了?”侍衛高高興興的走了進來。

“……夫人?”餘淵身子一震,下意識的就往床上看去。

床上的婦人看上去二十出頭,此時正散著頭發斜倚在床上。

烏發雪膚,再加上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像極了勾人心魄的妖物。

她的眼眸似水,明明被縛著雙手,卻不見一點害怕。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況且這個侍衛算是他的心腹,如今卻也叫著這個女人“夫人”。

他什麼時候有的夫人?!

餘淵的臉越發黑了。

“大人您別急,我這就給夫人拿新做的山楂糕。”

侍衛並沒有發現餘淵的異常,他高高興興的正想出門拿糕點,卻眼尖發現被縛著雙手的顏慕,頓時一張臉漲的通紅。

“大、大人。太醫說了,夫人如今月份大了,要忌房事……”侍衛越說越小聲。

“……知道了,你下去吧。”餘淵黑著臉道。

他看著侍衛跑出去的樣子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邁著僵硬的步伐來到床邊。

“這是怎麼回事?”餘淵咬牙道。

明明丞相府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但是一切卻又好想都變了。

現在冷靜下來細細查看,他便發現了許多不同。

比如這個屋子,原本是他的臥室。

而現在卻裝飾的粉粉嫩嫩的。

最離譜的是,他還在桌子上發現了奏折。

他怎麼可能讓別人接觸到這個!

“餘淵?”顏慕歪了歪頭,似有所悟道問道:“你該不會是另一個世界的餘淵吧?”

餘淵不語。

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喂,你快過來幫我鬆綁。”顏慕長期一個姿勢坐著,被肚子壓的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