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跟著小阿姐跑過了村口,跑過了那顆大柳樹、柳樹下的大水牛還有大水牛旁在打盹的牧童阿大,這些小花平時經過都要停下來打個招呼的人或物今天卻沒空招呼了;
他們奔跑的動靜也驚醒了阿大,牧童不懂這一追一趕是在做什麼,隻能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
阿花追的累了,幸好這小阿姐也不跑了,隻是慢慢的走著,走到了河邊,河邊再前麵就是隔絕這處小山村的密林,大樹鬱鬱蔥蔥,風一吹全村都能聽見樹葉吹動的沙沙聲,聽阿耶說,他就是幾天前的一個雨夜,在密林裏麵撿到小阿姐的。
小阿姐就這樣停在了河邊,腳趾離河水隻有幾尺的距離,隻要輕輕往前踏一步,就會墜入河中。
不過這條河這麼淺,淹不死人的,阿花這樣安慰自己道。
從山林吹來的風拂過女孩的長發,烏發吹起,可以看到女孩蒼白無血色的麵頰,黑白分明的眼珠,挺直如刀刻的鼻子,微薄的嘴唇,線條分明的下頜,不算鵝蛋臉,看上去卻也多了幾分英氣,最值得稱道的是這一雙眉毛,這眉毛順勢而長,直至橫在眉骨之上,豪不雜亂,如兩把劍一樣,鋒銳逼人,如若被這眉毛之下的眼睛瞪上一眼,也會覺得似有一把劍頂住了喉嚨,讓人無法忽視。
但這劍如今就仿佛折了一般,整張臉虛弱無力,隻有那無神的雙眼呆望著前方的密林;
這密林說起來倒也是宏偉無比,整個河床都在其陰影之中,由於太陽已經移到了其背後,現在看來這林子就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一樣,好像人走入其中,就免不了被其吞噬一般。
“撲通。”
阿花還在看著林子發呆,就聽到一聲落水聲,眼睛一眨回了神,急忙四處找尋;
那小阿姐果然墜入了河中,盡管淹不死人,但一個病人落到冰涼的河水中還能有什麼好嗎?
阿花趕忙想下水把小阿姐撈上來,也不顧自己不過稚童,如何拉得動一個成人?
但還沒等阿花下水,少女已經自己從河水中站了起來,這河水也不過女孩的肩高,頭發濕透沾在女孩的額頭頸間,雖然病態還在,但卻有一種新生之態在女孩的臉上,原本就不俗的麵容重新有了生機,不自覺就奪走人的眼光,阿花就這樣呆呆看著小阿姐。
“阿青。”
蛤...
阿花還在呆呆的看著女孩,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漂亮小阿姐開口說話了。
“我叫阿青。”
剛才把整個身子都浸在冰涼的河水裏,阿青已經想起來了她是誰,也知道了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三個人,在一處高峰;’
‘把她和他逼上了斷崖邊,他緊緊將她護在身後;’
‘他們非要取她性命,為了救她,他抱著她墜了崖,用神通給了自己一線生機,還幫她換了臉,可他自己卻...’
一個個畫麵浮現於她的腦海之中,剛剛恢複神智的她很多事情還是迷迷糊糊,糾纏不清,唯有一個人的麵龐,那個人的姓名,她記得一清二楚。
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為了救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