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走入中旬,醫院停車場比鄰的那一麵牆,長滿翠綠的爬山虎,花期至,層疊的葉子掩映著不起眼的黃綠色小花。
天氣尚未炎熱,陽光明亮不灼眼,微風拂過薄衣手臂,很舒服。
午間情天來醫院,餘力跟在旁。
想起上周末發生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餘力回神時看到一個人從前走過,險些撞到情天,他及時護著,那中年女子不道歉,臉色忿忿捏著手包已經經過。
餘力冷著臉,轉頭,看到大樓裏隨後出來的人影,是認識的。
蕭夫人正從大樓裏走出,身邊是蕭然,身後拎著保溫壺的應是家裏傭人。
不其然遇見,在這住院部大樓外,蕭夫人的臉色顯得憔悴且不悅,讓人想起最近蕭家發生的事情。
蕭然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碰到情天,手插褲袋抬頭,頓了腳步。
見到情天,蕭夫人的心情可謂複雜,做不到客氣打招呼,而情天臉色也同樣平淡。
餘力突然想起,剛才差點撞到情天的那個中年女人,就是蕭啟順在外麵養了很多年的情人。
外室跟原配相遇,場麵定然精彩,難怪兩方的神色都那麼難看。
這樣的情境下,蕭然臉色也不佳,但是意外遇到情天,神色還是緩了緩。
想到最近聽說的事情,情天應該是來醫院探望沐少堂。
“走吧。”
蕭夫人對身邊兒子說,拎著手包從旁經過,蕭然望著情天,微微頷首,跟母親從身邊走過離去了。
情天也往住院部裏麵進,餘力跟在身邊,忍不住道:“本就是蕭家不對,那蕭夫人臉色倒還更難看。”
說著抬手按開電梯門,旁邊一架剛剛滿員朝上走,這邊倒是沒了人。
“畢竟家醜不想讓外人知。”
電梯裏安靜,情天語氣平靜。
丈夫有外遇,是女子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何況是被外人看到,能做到平心靜氣的沒幾個。
加之現在蕭家跟藺沐關係複雜,讓情天看到,蕭夫人心中肯定更覺得丟了臉麵。
電梯直上,很快到達樓層。
餘力帶來的補品都是藺家老太太吩咐的,都放在病房桌上,就退了出去外麵等著。
情天走到病床邊,床頭被搖起微斜的角度,沐少堂靠躺著,目光看著窗外,格外空遠。
這模樣不像平日裏隨性不羈的他,那神色有些陌生,直到聞聲回頭,神色才變了過來。
“今天感覺怎麼樣?”
情天問,他回:“挺好,反正就這麼躺著吧。”
說著話想要動一動,扯到胸肋一陣疼,咬緊腮幫子抽氣忍著,沒有呼出聲。
他讓情天坐,情天在床邊的椅子坐下。
“其實你不用老來醫院,我肯定會聽醫生的話好好養傷,不用擔心。”
她現在有了身孕,知道藺君尚不喜她常跑醫院,沐少堂也不想她折騰。
“還有沐氏的事——”
“我會處理好,這些你都不用擔心,至於來醫院,想來就遵照心意來了,不看一眼,也不能安心。你不是別人,是我弟弟。”
情天望著床上躺著的人,現如今行動不便神色虛弱的他,少了平日的精氣神,穿著病號服無法像往日那般瀟灑,頭發也不特意打理,就這麼順順地其實看起來也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