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媽一直在等他!”
方冉歇斯底裏:“小時候關於他的印象少得可憐,我媽一直帶著我等他,可是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等的,從這裏搬到C市,一樣見不到人,甚至連我的姓也不能跟他。”
“最後一次見他是我六年級,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是他說他要去國外做生意。”
麵前的人陷入回憶中,神色陰鬱,“我媽等了他那麼多年,直到去年才輾轉知道他早就死了。她怎麼那麼傻啊,就算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一樣不管我們,從來不管!”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情天警惕地盡量退到遠離她的地方。
方冉轉頭看她,眼神中迷茫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執著:“我不在乎他,但我在乎我媽,她等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隻得到一個人已經早死了的消息,如果不是受了打擊,去年她也不會——”
自己的身世從來不敢跟外人提,別人隻知道她從出生跟著母親,單親家庭到現在,被人在後指指點點說其母親未婚懷孕不知檢點。
說白了,她母親當年不過是被到這邊考察項目的李誌錫看上,一夜情的對象。卻單純地對甜言蜜語信以為真,那人說過不久就會娶她,回了C市卻沒有任何話兌現過。
一年後,她母親生下她,聽說那個人曾回來過,留下一筆錢,又走了。
如此過了幾年,那人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一年都沒有一次,她母親才會在她六歲的時候帶著她去了C市,租著一間房子,用那人留下的錢供她在市裏念書,想著能離他近一點。
那個人總說自己在忙生意,婚姻家庭這些等以後穩定了再說,偏偏在她二年級開學不久的某一個雨天,母親去接她的時候,在校門口被身邊一輛經過的車子碰倒,車裏駕駛座,竟然正是那個讓自己母親朝思夜想的男人。
當時後座的女子探頭看了眼,身邊還有個小孩喚了一聲“爸”。
原來,那人在跟她母親發生關係之後回到C市,很快就結婚生子。
那一天母親是怎麼拉著她落荒而逃的,當年懵懂的她至今記得。
方冉對那個稱之為生父的男人沒有任何感情,但這麼多年母親的執著卻深刻她心,那個人說去國外做生意,十五年沒有音訊,再聽到關於那人的消息,卻是得知那人早就在十五年前死於一場生意糾紛。
那是她母親賴以支撐的期望倒塌,幾個月以後,也跟著走了。
原本沒有得到過父愛的她,連母愛也沒有了。
情天明白,方冉是把自己母親去世的原因怪到藺家當年造成李誌錫死亡的事件上。
想起許途曾提及,方冉的母親生前似乎身體不太好,見過的幾麵總覺得鬱鬱寡歡。
“你母親的情況不是一時造就,其實你心裏懂得,她這麼多年,過得不開心。”
過得不開心所以鬱鬱寡歡,就算最後病逝,也不能全說是因為知道李誌錫的死訊一時受打擊,而是這麼多年逐漸的油盡燈枯。
方冉撇開臉,不願意聽,“我父母都不在了,憑什麼藺家和樂融融喜事不斷。”